第74页(1 / 1)

加入书签

('

“不管了,你们先出去,”李存安推他们,随着队伍往前挪步,再三叮嘱,“马车向西,找燕将军,说清楚你们是徐钧安的家人。”

直到目睹徐家人全部上车,方向也没错,李存安才狂奔回徐府。

城门楼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推站上去。脚下十丈高楼,他的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头颅高昂,任风吹乱银发。

“太爷爷!”

泰宁拉住徐钧安。

她明明派了李存安进城,居然没来得及?!

那陈宜那边,该不会也……

第63章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夜深人静,巡逻队伍在帐篷边绕了三圈,没忍住问:“宜姑娘,还没睡吗?”

他们已闻到酒香,没什么好遮拦的。

“喝完这口就睡,且放心吧。”陈宜朗声。

她没有撒谎,端起酒坛一饮而尽,回抱泰宁,拍胸脯道:“教给我们。”

卯时城门刚开,两人就拿着伪造的通关文书,进了京城。

他们兵分两路,陈宜去找梁芨在太医院的朋友,李存安去解救徐府众人。

“江伯伯,”她拿下草帽,擦干净脸,露出清秀面容,“好久不见。”

江太医买下梁府旧宅,却不住,一心等好友服刑结束回京。他正在熬药,听到熟悉嗓音,回头。

风吹落叶,药香苦涩,故人归家。

江太医先是激动、欣喜,猛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两下,才看清陈宜眼中含泪,继而察觉不对。

“梁兄出事了?”他问。

陈宜鼻头发酸,仰天止住眼泪,点点头。

“李存安已经替他报仇,杀了佟大。”她一开口,哭腔再也止不住,眼泪啪地滑落。

她擦掉挂在下巴上的泪珠,跪地磕头道:“求伯伯助我们一臂之力。”

江太医沉默许久,才问:“听说,你们拥戴的是泰宁公主?”

陈宜头磕得更低,上半身几乎伏在地上。

“是,陈宜此趟正是要救太妃出京。”

江太医听后,没有再问,也没答应,而是扶起陈宜,慢吞吞说:“跟我说说吧,梁兄如何没了的。”

他目光柔和,未曾有一丝杀气。

陈宜讲到梁芨被捆绑,麻绳浇水烘烤,至于窒息,“到最后一刻,他也没喊一句救命。”

“梁兄是个汉子。”江太医叹气。

"今日皇帝就要亲自迎战,恐怕已经来不及。不过,我有别的办法。"

他从屋里拿出巴掌大小一盏琉璃杯,其中盛满无色,闻上去冷冽却喉咙发热。

“认得吗?”他自问自答,“你当日送进兴庆宫的药酒一直有剩,我拿回来了。”

陈宜眼睁睁见他将毒酒倒进药罐,滋一声,药罐里咕咚冒泡的药汤平静下来。

“月前,皇后产子,月子后一直头疼,恐有风疾。整个太医院,只梁兄钻研风疾脑痛,我得了他的医书,这药也做不出一二。”

药汤又沸腾起来,江太医灭了火,倒出浓汤。

“当时皇帝还说他派人去找梁芨。”

“呵呵,”江大人重哼,“装得可真像。”

陈宜一听他要用药害皇后,慌张开手臂,拦住他。

“祸不及妻女啊!江伯伯!”

“你让开!”他挥袖,反被陈宜挽住臂膀,“他们杀梁芨时又何曾想过祸不及妻女?!我就要让他尝尝,亲人代为受死的感受!”

陈宜的力气毕竟不如男人,生拉硬扯到门口,松劲一会儿,就被推开。

也是此时,李存安出现,扶起她。

辰时两刻,城墙上的老人终于站不住了,他的身体歪歪倒到,声音如洪钟:“好重孙,是个男人!切莫松口,让太爷爷看不起你。”

说完就往下跳。

“太爷爷!”徐钧安撕心裂肺,泰宁仍旧拉着他。

徐家上下几十口人,没人看得上庶出的他,只有太爷爷,来了两次学堂,亲自点拨老师关注徐钧安,说他是自己唯一中意的继承人、当家人。

他甩开泰宁,驾马冲过去。

京城城门楼分三级。老太爷和小皇帝站在最高一层,次层和尾层站满了守兵。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同时,李存安从尾楼蹦下,次层弓箭手架起。

只见一银甲幻影迅速下落,拉住老爷子,抛起扛肩。两个人落地滚两圈,堪堪定住。

老爷子胸口起伏,还未庆幸活下来,就见密密麻麻的箭雨朝徐钧安攻去。

“安儿!”

这声安儿喊得李存安心颤,恍惚看见母亲临死前喊自己的模样。

隔了三年,他的心脏原来还会因母亲疼痛,还以为早就忘了。脑海里,女人老去的面容逐渐清晰,替换掉那个年轻艳丽的扬州名妓的模样。

在母亲死后三年,他终于直视内心对母爱的渴望。

内心对于皇权争斗的恶心到达顶峰,他望向城墙上的小皇帝,浑身杀气腾腾。

那些羽箭似算准了,围绕徐钧安一圈,射完就停下。徐钧安发现自己成为诱饵,想要回头,羽箭就落在马蹄边。

他困在中央,进退维谷。

李存安眼睁睁看着徐钧安下马。

他拔出匕首,被羽箭射穿手臂,匕首掉落,又伸手去够,羽箭落在指尖也不放弃。

整个战场一声不吭,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李存安扶着老爷子,老爷子浑身颤抖,眼泪断线似地流出,嘴中喃喃:“好安儿,我的好安儿。”

如果留在其中的是自己,也会选择一样的路。李存安这样想着,拔出腰间的短刀,朝城墙上投去。

李嗣行曾教他投掷术,力气精准时,手边万物都是武器。李存安没有成功过,但这一次……伴随“啊”一声,刀尖扎进弓箭手的小臂。

他已然发现,皇帝身边那个神箭手百发百中,但也只有他。

小皇帝这才注意到城墙下还有两人,气急败坏,命令道:“把他们给我带上来!”

城门内发出咚声,像是门栓被抬起。

小皇帝身后,太监匆忙附耳,不晓得说了什么。砰!门栓又放下。

李存安大吼:“徐兄,别犯傻,有转机!”

宫中已乱做一团,皇后好生生带皇子逛着御花园,忽地,腹痛吐血,连下身也淋漓落血。众太医诊断,都说没有办法,除非梁芨来治,有两分把握。

太医院众人都以为皇帝早派人去接梁芨,觉着有一线希望。

皇帝风尘仆仆赶来。

“皇后!”

他无视跪了一地的太医,疾步直冲幕帘后头去。

帘子两旁,随侍太监中走出一人,挡住他的路。

“混账东西!让开!”他大吼。

小太监不让。

大太监骂骂咧咧过来,手掌高高举起,小太监抬头瞪过去。

陈宜眼神凌厉,大太监的手愣是顿在半空,平白生了一鼻子的汗。他手指抖个不停,指着陈宜,连连后退,“是…是你。”

小皇帝这才正眼看陈宜。

陈宜张口:“我姑父梁芨已被佟家庸官杀害,但皇后还不是药石无救。”

底下的太医们交头接耳,抖如筛糠,想看皇帝又不敢看。只有江太医与陈宜交换眼神,叩首道:“启禀圣上,众太医意见一致,皇后此病唯有梁芨,梁大夫可救。”

皇帝眯眼看向陈宜,“你就是陈宜?”

陈宜点头。

头脑冷静下来,皇帝沉着,提出和陈宜偏厅说话。陈宜却不,她非要当着众人说清楚,只有眼睛多了,她才能保自己无虞。

“姑父在靖远研制出牛黄解毒丸,可解风疾,也可止痛止血,吊着命。”她拿出玉瓶。

皇帝使眼色,大太监即可命人押住陈宜,夺过玉瓶。

然而玉瓶空空如也。

肩膀、手臂、膝盖都痛,她心脏嘣嘣直跳,早感觉不到,反而笑道:“我这瓶烧伤时早就用光了,不知道我送给泰宁那瓶,用光了没。”

咚。

小皇帝一脚踢在陈宜腹部。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