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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榻上起来将裘衣穿好,林怀治的身量比他高些,衣摆刚好触到地面。他本就生的俊美,穿上这件衣服,倒与林怀治的成熟穆重不一样,而是有一股孑然清冷。
林怀治回身看了眼郑郁,嘴角牵起笑。
二人穿了长廊进了客房,林怀治站于屏风外不知想着什么,目色幽远。郑郁看林怀治这样,懒得去管随即走向里间。
床上的男人不似在雪地里那副病弱样,脸色也因灌了汤药从黄泉路上续回命,面上红润起来,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郑郁看出这男人确实是强打着精神醒来,在床不远处站立,说道:“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下官并州录军参军......张许见过二公子。” 那男人打量了一番郑郁后,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他的话。
“你是张许?”郑郁疑惑。
张许是郑厚礼早年在永州的一位幕僚,郑郁本对他无多大印象。只因有次郑岸在府里兴致勃勃地做了要人老命的糕点,张许刚好来王府找郑厚礼汇报政务。
见着郑岸追郑郁强喂糕点,便打了两句招呼。郑岸被打断于是诱他吃了块糕点,而后张许上吐下泻,晕了大半个时辰,在王府闹出不小动静。
郑岸和郑郁也被郑厚礼和魏慧,父母情深了一番。
张许此人颇有才华,武艺身手不错,五年前郑厚礼就举荐他为并州录军参军。郑郁当年就对他有所留意,难怪山林间初见他时,只觉眼熟。
张许靠在床上喘了几口气,说道:“二公子,永王......已举并州境内所有兵力意图谋反,还......疑似与突厥勾结,朝廷赈灾下来的钱,都......被永王拿去向突厥人买武器骏马。”
难怪并州雪灾不见成效,看来这缘由可能是出在这儿!
郑郁在房内走了两步,随后沉声道:“那你可有证据?张许你得知道就算我相信了。若无证据,到得圣上面前他如何信?”
张许情绪有些激烈,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肯定道:“有!永王向突厥人购买武器的账册,我......偷出一份藏在我的刀鞘里。”
听他此言,郑郁拿起张许立在床边的刀,仔细翻看,果然在刀鞘末端找到一暗格。轻拨开后,里面是张盖有永王章印的残纸。
上面详细写着永王林皖向突厥人买的兵器以及战马数量。
张许撑起身子,轻喘了几下,说:“下官能进宫面见圣上,永王之事不能耽搁,二公子......并州自月前已有无数百姓被冻死,饿殍遍地。后......因永王勾结突厥,城中百姓是惨不忍睹啊!”
“你先休息,随后我带你进宫面圣。”郑郁攥紧残信转身出去。
在外间时与林怀治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来到庭院廊下后,“殿下,觉得此话可信吗?”说完郑郁把刚才在刀鞘中找到的残页交给林怀治。
林怀治接过残页仔细翻看确认是亲王章印无误,忽然心里升起,他想听听郑郁的想法,问道:“你信吗?”
“臣愚见,他说的应当不会有假,张许身上的刀伤招招致命,必是那伙黑衣人下死手所致。”郑郁裹了下身上的裘衣,说,“且按张许之言那并州流民之事便可解释,永王得朝廷拨款后并未赈灾而是用以军资,所以流民及死去的百姓才会越来越多。”
林怀治脸色沉重,眼神看向院中覆盖在地上的白雪,思索片刻后,道:“萧宽。”
一身形高大,面目俊秀的男子出现在二人身后,朝林怀治抱拳,道:“殿下。”
郑郁认出此人是从小就跟在林怀治身边的侍卫,身手了得,方才带张许回来的也是他。
林怀治收好残信,吩咐箫宽:“带上张许,备马进宫。”
箫宽应声退下,林怀治传来侍女问及其他人。
侍女回道:“十一郎与袁郎君、左郎将,沐浴完后,就与程员外郎去后山游玩,让殿下及郑御史不必挂念。”
郑郁:“......”
你们还真是放心我跟林怀治待一起。
“你随我同见圣上。”林怀治看郑郁表情有些失望,想着这几人不在,总得带一人去面圣。
郑郁回神,回笑道:“是。”
四人离开温泉别院,张许身体颇为虚弱虽能下地行走,但郑郁念及路途和风霜,吩咐仆役准备辆马车。
郑郁和林怀治骑马,箫宽驾着马车,路上箫宽朝林怀治汇报山林间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并无异样,而使用的弓箭却是军器监拨给并州的武器。这下更是坐实了,出手要张许性命的人就是永王。
夕阳落下山头时,郑郁与林怀治驰马到得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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