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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歧微愣,扭头把海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最底下找到一个错别字,一时失笑,捏了捏迟佑庭的脖子:“醉了还挑刺。”
“我没有挑刺。”迟佑庭兀地抬起头,红着眼看他,一字一句地说,“错了就是错了,没错的也不能乱挑错。”
连歧的心脏隐隐作痛,手指无意识地施压,很重地按着迟佑庭的肩,想说什么,电梯门忽然打开,停在了三楼,两个正在讲话的男生见到他们,话音停了两秒,想要进来,但又疑惑于他们亲密的动作,面面相觑着。
连歧抱着迟佑庭往后让了一步,给他们空出了更大的空间,几乎是同时,迟佑庭原本水似的摊在他身上的四肢撑了起来,扶着冰冷的电梯墙壁,脱离了连歧的怀抱,按住了开门键,对那两个人说:“几楼?”
“五楼,不用按。”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生频频扭头打量迟佑庭,连歧看在眼里,很不舒服,蹙着眉准备说话,那男生就惊呼一声,十分意外似的,“迟佑庭?”
迟佑庭掀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没想起来他是谁:“你是?”
“……我们做过室友。”男生也没想到他会不记得自己,尴尬地抓了下头发,“你变了好多,我都没敢认。”
电梯停了,到了五楼,迟佑庭就摸着墙壁往外走,连歧快步上来,扶住他的手臂。男生仍在意外迟佑庭外貌上的变化,呆站在电梯里,视线紧跟着他们。
他看不清迟佑庭的表情,只感觉迟佑庭很用力地推了那个人一把,那人被推得晃了一下,很快又靠过去,一只手碰迟佑庭的手臂,一只手绕到脑后,按着迟佑庭的后脑勺。
他记得迟佑庭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喜欢私人空间被侵犯,他们做室友的短短一周半里,他因为把垃圾撒到了迟佑庭的椅子边,不小心碰到了迟佑庭桌上堆成山的书,经过对方时撞到了手背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被迟佑庭冷嘲热讽了几十次,他一度觉得迟佑庭是一个应该住在皇家宫殿里被人伺候的太子,而不是在二十平方的双人宿舍里用根本不可能被遵守的规章制度折磨别人。
于是他想,这人恐怕是迟佑庭的新室友,还没从迟佑庭身上吃过什么苦头,才会做这么不讨好的事。
他以为迟佑庭会骂他,等着看好戏,但是没有。迟佑庭几近于无地挣扎了一下,就被那人拴在了怀里,其他的电梯门都紧闭着,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他们站在空荡的电梯厅里,相当亲昵地抱在一起,迟佑庭的手动了一下,横在了那人的背上,他听到迟佑庭说:“连歧。”
低头看手机的朋友抬起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发现已经到了五楼,便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理,一把拉住了朋友,按了一楼的按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越来越小的缝隙里,他看着迟佑庭偏过头,眉尾挑了起来。他想:“终于生气了?”
转瞬之间,迟佑庭半睁着的眼睛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头部微移,压着那人的脖子,两人间的距离更近了。
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他仍然没有想明白,迟佑庭最后是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朋友暴跳如雷地按了五楼,奈何电梯已经下去,不得不先到一楼再上来,便用力捶了他一下,“脑子进水了?”
电梯在一楼停下,几个人走了上来,他终于回神,表情大变。
他们是在接吻。
进了宿舍,迟佑庭突然开始说头痛,他不愿意自己走路,连歧只好把他抱起来,放到床边,抽手要去倒水的时候,迟佑庭抓住了他,说:“连歧,我的籍贯在新海,但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
连歧垂下眼,看着他泛白的指关节,没太明白这句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交换生结束以后,我就走了。”迟佑庭说,“异地的话,好像很容易出问题。”
连歧说“不是”,他感觉迟佑庭在等着自己接着说,但他并没有异地恋的经验,此时也拿不出任何论点来证明自己的话。
“所以我想毕业以后回来。”迟佑庭见他不说话,轻轻地笑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就异地一年,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到成江读书?”
“不。”迟佑庭摇了下头,“我不继续读了。”
连歧有些错愕,低声问:“为什么?”
迟佑庭把他的手指从上到下地按了一遍,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少许,才甩似的松开了手,翻身背对着连歧躺在床上,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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