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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没怎么休过假,领导批得很快,想了想,还是和迟佑庭知会了一声,迟佑庭被迟佑星灌完药,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一觉起来看见消息,连滚带爬地换衣服出去了,连行李都没带,就在小区门口堵到了连歧。

他喘匀了气,不容置喙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迟佑庭正在紧急打着如果连歧拒绝他他要怎么应付的腹稿,谁想连歧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走过来牵了他的手,点了头:“嗯。”

迟佑庭希望他们站在一起,那他们就站在一起。

迟佑庭昨晚睡了个好觉,精神抖擞,但连歧却是连着值了几天班,好久没好好休息,飞机刚平稳飞行没多久,他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迟佑庭垂眼看他,指腹蹭了蹭连歧的睫毛,嘀咕了句“好长”,紧接着才下移,捉着连歧的肩膀,让他靠到自己身上,食髓知味地碰着他的脸,觉得怎么样都不够,心跳跳得太快,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将十指紧扣,很轻地吻了吻连歧的手,抬起眼的时候,眼底一片冷峻,暗暗地想,不管庄珮之说什么,这次他绝不放手。

回家之前,他们先去了连世初的墓地。

照片里的人不苟言笑,眉眼有些像连歧,但又不太像,显得更深刻一些,即使只是在照片里,都有着不怒自威的味道。

迟佑庭想起连歧是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长大,便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忽然想起这是人家亲爹的墓,他这么放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连世初,便犹豫着要松开,连歧却反握住他,半蹲在墓碑前,拭去了照片上的灰尘,沉声道:“爸。”

“她的孩子六岁了,遇到了很好的收养家庭,没有人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连歧说,“你如果能听到,就为她祈福吧,也为自己赎罪。”

迟佑庭讶异地看了连歧一眼,也跟着蹲下去,将酒倾倒至碑前。对着未曾谋面的连世初,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盯着墓碑上的文字。连歧停顿片刻,又说:“我遇到了很好的人,你托梦劝劝妈吧,我做不了她心里的完美儿子,我只是连歧。”

曾经的连歧说,“只要合理,我都会做”。

如今的连歧说,“我只是连歧”。

迟佑庭不敢自负地认为这份转变全是因为自己,但还是胆颤心悸,春日彩蝶飞过了冰封现实*,他想,他好像还是窥见了那个缺失的夏天里,同样踽踽独行的连歧,是怎样一步步走完了曾经答应过他的路。

他未曾陪伴,无从守护,也不知是否能相见,而连歧依然行至他面前,以他期盼的样子,以更坚定的心。

察觉到手背上加重的力道,连歧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一起道个别吧。”

他们站起身,对着照片里的人看了许久,缓缓一欠身。飞鸟掠空而过,叶声窸窣,连带着簌簌声一同来的,是庄珮之错愕的惊呼声。

迟佑庭回过头,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狰狞的面孔,下一秒,庄珮之风似的卷来,“啪”的一声,挡在他身前的连歧被重重甩了个巴掌:“你们在干什么!”

迟佑庭目眦欲裂,他再怎么恨连歧,也只是口头上说些狠话,绝不舍得伤他一点,庄珮之却上来就是一巴掌,活生生把他心里的新仇旧恨一同扇起来,话都冲到嘴边了,见连歧站直了些,冷静地说:“妈,我是来通知您的。”

“我和迟佑庭重新在一起了。”他说,“不管您做什么,我们不会分开。”

庄珮之的脸色几经变换,寸寸白了下去,耳边嗡嗡叫声,似山崩地裂,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是连歧,是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她一次的连歧。她抬着手,颤抖着指着连歧的脸。他的神情淡漠,是按照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要求培养出来的,此刻却反过来刺伤了她。

先是远去新海,再是逢年过节只剩邮寄而来的贺礼,如今竟如庭上法官对她宣告,她步步退让,只期盼连歧依然是她想要的连歧,可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横眉冷目,满腔愤恨豁然掼在了迟佑庭身上:“是你……你这个败类,自己伤风败俗,还要牵扯别人。六年前的苦,你还没吃够吗?下作!无耻!你不伦不类,别想让连歧跟着你一起当蝼蚁爬虫!”

“够了!”连歧猛然向前挤了一步,眉头紧蹙,无法理解一向体面端庄的庄珮之竟会如街头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垂在腿边的手将指关节依次按了一圈,“您状态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以后也不要打扰连潮了。另外,以后请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如他,您骂他下贱,那我就更下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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