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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运没有止步,丈夫不喜,她战战兢兢,几年不孕,不知如何煎熬。
等终于有了身孕,以为能苦尽甘来,却在最后关头丢了性命。
这就是她的一生,留下一半血脉和一个不全的名字。
莫非说完,有些不自在。
关于莫丰收,他可以随口就来,其他人也习以为常,或者说觉得理所当然。
对亲娘却不能。
可实际是,在他心里,对亲娘也没有舐犊之情。亲娘的遭遇与他,想听故事一样,最多可怜可怜她,根本做不到戚戚哀哀。
他停下车子,给冬冬擦了擦眼泪,哭笑不得地说:“傻瓜,我没什么,你倒哭了。”
两个可怜虫,说不上谁命更苦点。
莫非小时被虐是因为继母不慈,亲人不爱,又无舅家撑腰。
冬冬虽未被父母虐打,可他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没人疼爱不说,还被父母卖了。
冬冬擦擦眼角,索性问出了件一直压在心里的事:“契哥,娘她老人家的墓冢在何处?我来这么久还没祭拜过呢。”
莫非望着他,有些无措,又有些无奈。
最终,他转身指向远处小瓦径边的瓦山方向:“听说就在那片山上。”
冬冬呆住了,莫非也不知道?
一瞬间,脑子里涌入许多让人痛心的画面出来。
两人情意渐浓,日常有着说不完的话,但莫非很少说起过去的事。
他也曾暗地猜过,或许是莫非觉得结契对不起生母,才避过祭拜之事?
按常理,他进门当晚,两人就该祭告先祖,哪怕与莫丰收无关,莫非总有个亲娘的吧?
可莫非一直没提,自己就不好主动问。
没想到,莫非自己也不知生母葬在何处,可是......
冬冬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惊慌失措搂紧了莫非,十分后悔提起这个。
莫非还在沉默着。
冬冬以为莫非是在难过,他环顾四周又看看天色,轻声劝慰:“契哥,先回家吧。”
“嗯。”莫非回过神,猜测冬冬是会错了意,“回家我再和你详说”。
刚进院门天就黑透了。
莫非先点了灯,从橱里摸出一罐芝麻粉,装了小半碗出来,拌上糖递给冬冬:“饿坏了吧,快垫一垫。”
芝麻粉是他专门从县里买回来的,冬冬肠胃不好又亏气血,自从听那粮铺掌柜的说这个养胃补血,莫非就想着给冬冬买些来吃。
老话都说“药补不如食补”。既然冬冬怕看大夫,不若家里吃食日常上点心,这芝麻粉没事就让冬冬挑上几口当零嘴。
冬冬确实饿得很了,如今都是少吃多餐,他也爱吃这个粉。
接过碗来,冬冬先挑了一大口递到莫非嘴边,看他吃了才端到桌边坐下。
他吃东西向来慢,哪怕一丁点儿也要坐着细嚼慢咽。
莫非亲了冬冬一口,眉开眼笑嚼着粉就去外头收东西。
自打冬冬脸颊长了肉,他才发现原来冬冬左腮边有个浅浅的小窝儿,可把他爱死了,里头盛了蜜般,总也亲不够。
院里摆着两大桶水,晒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暖得很,给冬冬洗澡很合适。
到卧房摆了澡盆,莫非回到厨房,凑到冬冬边上又啄一口。
冬冬趁机也塞给他一勺芝麻粉,两人吃着粉不便张嘴,于是鼓着腮帮抿着嘴,边嚼边看对方傻乐。
莫非指指卧房,示意冬冬吃完就去洗澡,自己转身赶紧做饭。
晚上煮的米饭,炒了一盘酸辣蛇肉,一小碗蛋羹,一碟凉拌黄瓜。
莫非吃得不住点头。
新米喷香,蛇肉劲辣,蛋羹爽滑,黄瓜脆鲜,更可口的是腿边贴着的冬冬。
洗得香喷喷水灵灵,穿了葱白素缎小衣,朦胧的油灯下,眉目莹润,连拿筷子的手都修长可爱,真真的完全长到他心里去了。
厨房蚊子多,哪怕边角点了艾草熏着,仍有不怕死的“嗡嗡嗡”,烦不胜烦。
且它们特别爱咬冬冬,叮上来就是一个大红包,要痒上好几天,每每把莫非气得不行。
好在冬冬不怕热,一到晚间便长裤长衫袜子鞋子包得牢牢,只有脖颈和手露在外头,莫非一把蒲扇倒也护得过来。
每日吃过晚饭,莫非便把冬冬赶去卧房呆着,屋外更是不让去。
卧房妨得严实,没有蚊虫侵扰。
两人洗漱后,一个坐凳子,一个直接坐地上,做点干净轻省的活,凉快又惬意。
说说笑笑后,亲热一番,再舒舒服服歇着,快活似神仙。
莫非一手打扇一手吃饭,还不忘给冬冬挟好的,嘴里吃不停,还时不时侧头亲上一口。
冬冬一看到他油乎乎的嘴贴上来,就想往后避,可回来时路上说的话还在脑中回荡,心里又软得很,就随他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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