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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行力强,行事果决,被人称赞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父亲当年的风采。
时父却说,他已经超出自己很多了,前途不可限量,男人的声调是认真且骄傲的。
时敬之把所有赞美照单全收,好像很开心,又好像是没什么触动,毕竟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类似的评价了。
他们就像是救火队员,随时出现,掌控那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局面。
不知道是不是随了父母,在工作方面,时敬之永远游刃有余。
“……你要志当存高远。”这是他德高望重的父亲和他讲的话。
时敬之拿到了德尔菲诺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十六岁,拿得是正常入学的年龄通知单。
如果再早一年就好了,十五岁入学的话,可以进玫瑰军事学院的特定班,原本时敬之是有机会的。
“不过这样也可以了,我和你妈妈比较满意。”
不,才不是的。
时敬之记得,刚刚拿到分数时,时母歇斯底里地问他,为什么没有考满分?为什么多扣了这么多分?!
“我早就问了!我问了周围一圈人!连小豪这次都比你多考二十三分!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们你到底怎么了?!”
时敬之下意识回答,我很好。
时敬之记得,说完他们很满意,当时时父沉默了很久。
按照经验,他们两个中间经常会陷入彻底的沉默,一般是父亲长篇大论,给他讲很多道理与经验,时敬之规规矩矩去听,然后时父发表看法,进行定夺。
时约礼其实享受特殊津贴,是有选择权帮助时敬之留在特定班的,但是时父的思维不会带领他这么做。
威严、老派、正直、刚硬。
男人代表夫人向自己的儿子表达两人的态度。
他沉声静气,讲话如同面对下属般板正:“…你自己的路,你自己选。”
时敬之记得,这时候通讯器突然响了。事实上,从他们坐下谈话开始,通讯器的通知声不停歇,时父皱眉接起电话,“什么事?”
这是他在半小时之内接起来的第六通电话,通讯器那头的人在提及工作,时父沉默着听,偶尔下简短指令,或者沉稳地“嗯”一声。
对方讲了很多,然后屏住气息静静等待时父的定夺,时父挂断通话,又看向对面的儿子。
“你……”他抬手揉揉眉心,高大的男人很疲惫。
“我下午有会,巴别塔计划,知道吗?你们以后学校里也会讲,你提前看看吧,对你有帮助。”
时敬之记得自己点点头,乖顺地回答,“知道了,谢谢爸爸。”
时父笑了,欣慰地笑了,他夸他听话,乖巧,不忘叮嘱几句:“巴别塔计划,按照历史的、唯物的角度看,是必然的,精英领导者们需要做出更多贡献、承担更多责任,选拔和培育优秀人才也是对全人类的贡献之一。……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
生命伦理委员会总是喜欢牵头提一些全球性规划,给它们冠以各种名称,人类的“明天会更好”就叫做“巴别塔计划”:优生学、健康成长、优质教育、人类福祉……
时父必须赶去开会了,他太忙了,和时敬之相处的时间那样少。
看着自己的孩子,他又有些忧虑,话匣子忍不住打开:“…我对你一直是挫折教育,我不打击你,谁去打击你呢?你如果在外面在受挫折已经晚了,你会一蹶不振。你不在我们身边,爸爸一直有许多经验和智慧还没告诉你。只有你最亲近的人才会想你以后受挫折怎么办,你在家里受挫折受够了,出去就不怕别人欺负了。懂吗?别人会这样为你考虑吗?不会,只有父母才会这样做……”
时父给时敬之讲过一个故事。
人们从塔边归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巴别塔隐藏在迷雾中。
人们想要听听上帝的声音,于是建造高塔。可是人们到达攀达星星的高度,却只想把自己的功勋写下,留给后代。
时敬之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最光辉的儿子,他们对他倾注了所有的期望。
然而时敬之的课程已经耽误一年了,时父专门抽出上班的时间来处理他的大学择业问题。
原本这件事情他是不会管的。
他最最开始说的是很宽容民主的话,他说我和你妈妈达成共识,你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但是最后一刻又紧张万分地请假跑过来。
他给时敬之的说法是,怕他被人欺负了,怕他受委屈。时敬之考核成绩并不理想,虽然也不坏,类似于原本可以去世界最顶尖学府的黄金专业,最后滑档进了白银专业的水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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