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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之明显愣住了,然后过了好久,他才僵着声音,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你再说一遍?”

“你在我眼里一直光芒万丈。”闻命认真道:“一直,一直都是。”

时敬之的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执着道:“pride and proud那种吗?”

闻命不明所以,但是他的心里被爱意侵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他反问:“这重要吗?”

时敬之陷入彻底的沉默。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非常无奈,且浅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非常反常,可以称得上苍白和不适。

只是特别凑巧,闻命的头痛猛然袭来,他忍着阵痛,恰好没有捕捉到那个笑容。

“不……”时敬之笑起来,那个笑容堪称灿烂,他笑着重复:“……不。”

他在笑,然而像是快哭了。

“你很执着于这个吗?闻命?”

闻命“啊”了一声,他摸不准对方什么意思,便只能实话实说:“也不是,我没什么好执着的。”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没什么好执着的,但是你本来就没怎么变啊。在我眼里你一直这个样子。”

“和当年……”时敬之忍不住抓紧对方的衣领,逼近他,口中飞速道:“和当年一个样子吗?!闻命,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你想的是什么样?”

他眼神偏执,还带了一些阴郁和躁动,闻命一时反应不过来:“就……那什么,就那个样啊。”

听到这句话,时敬之怔怔地松开手。

闻命关切道:“有什么事?小敬?我说错什么了吗?”

时敬之却只是摇摇头,他轻轻笑着,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太奇怪了。

时敬之深深看着他,目光很平静地低声说:“闻命,其实有很多事,并不像是你以为的那样。你以为很伟大、很有天赋、很耀眼的人,拥有了更大的世界,可有时候,反而更加迷茫和无措。”

闻命第一次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时敬之却突然迅速变脸,他恢复疏离冷淡的态度,并且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了。

不过时敬之讲到学校,话题突然多了起来,如同小喇叭附体。

闻命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闭嘴,让时敬之多说一点。

时敬之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了:“我上学的时候,没有住学校宿舍,选了学生公寓,studio那种……”

闻命说:“是那种厨房和卧室连在一起的吗?”

时敬之点点头:“有独立卫浴。”

“那你自己做饭吃的吗小敬?”

“食堂有营养餐,活动中心有法餐、学校后面的酒吧一条街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餐馆。”

真很时敬之式的回答。

闻命想着,这似乎很符合时敬之的性子。

他喜静,不耽于人群,studio一居室这种房间很适合他,如同坚硬的壳,包裹住他所有的衣食住行和喜怒哀乐。

但是闻命却觉得,时敬之才是让人感觉到踏实的人,因为对方身上有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奇怪的钝感和锐度。

说是钝感,因为他对人情往来那套非常不感冒,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烦,碰到无聊繁冗的社交场合,不耐烦全写在脸上,怒气简直压抑不住,仿佛随时会拍屁股走人,连别人眼中的“正常恭维”都被他看作虚假交易,都是不必要的“成年人的肮脏手段”。

所以他不讲迂回客套,有一说一,对于很多表达很是直接,好是好,难吃是难吃,讨厌就是讨厌,单纯到可怕。

和其他以圆滑为傲的人类相比,他简直是尖刻锐利——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棱角和锐度,闻命很明白这一点。

时敬之做事一丝不苟,他的人生道路上设定了无数目标,小学,中学,大学,工作,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惹人艳羡。

他有那种一丝不苟的特质,也有坚毅的品行,能在实验室呆几个月只为了盯一份枯燥乏味的数据,也不怕面对一次又一次失败,他也可以在变异的巨兽面前面不改色,端着枪将面目狰狞的怪兽一击毙命。

可是……

闻命却想,他也许在事业上很成功,可是在人际关系上实在单调,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本来就难,让时敬之遇上的话,简直是难上加难。

因为照理说这种人是很难相处的。

他本该亲朋离散,没有知心人,让人赞美让人痛骂,甚至适合——或者说应该,他应该孤独终老。

问问苍天大地吧,时敬之不孤家寡人,谁去孤家寡人呢?

所以说,……时敬之是不配拥有家人、朋友……还有爱人的。

他就应该孤孤单单一个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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