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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怎样变得温柔和顺从。
我知道怎样看穿某人的眼睛,
面带迷人、魅惑、迟疑的微笑。
………
我的声音——蓝色小溪流水潺潺。
我知道怎样去爱。我的吻把你等待。”
后来电台中传出一首乐音,人们在唱歌,跳舞,唱片机里是《running》,热热闹闹。
闻命明白了,他们在过年。而在这个夜晚,他知道了那个女诗人的名字,她叫持灯。
*
古老又壮阔的洞窟存在了几万年,火山灰因为一种奇异的合力牢牢拥挤在一起。这里的日子那么漫长,很多人的一生便也那么过去了。
闻命呆的街区布满涂鸦,满目疮痍,墙壁上留着斑驳弹孔,据说是当年街区火拼留下的证据。
“Syren!”汽修店老板叫他。
“快过年了。”他送给闻命一本书,“新年快乐。”
那是本村庄大事记。像个战利品。
汽修店老板无儿无女,他最后的儿子在不久前出门扔炸弹,进行自杀式袭击,伤了一座桥和十三个人。
村里的人都以此为荣,他们以杀人为荣。
闻命也曾经想通过成为虐杀高手来获得母亲的关注,但是这个幻想很快破灭。爱丽丝和他一起缠斗,并且把尖刀捅入了闻命的肚子,肠子淌了出来。
闻命这才知道她吃过一种神经麻醉药,可以限制她们镜像系统的反馈,因此抹杀道德感和羞耻心,哪怕是杀死自己的母亲也眼都不眨一下。
闻命反手抽出刀,将通红的刀刃刺进她的肋骨中。
爱丽丝终于气竭,昏死过去。
痛意和恨意烧灼着闻命,他在悬崖边嚎啕大哭。
那一刻对爱丽丝的仇恨燃烧到头顶,他一鼓作气跑下山去,听到爱丽丝连夜出海的消息。
三天后,女人没有回来。
她吞下了炸弹,在一家医院自曝,换来半栋楼的荣耀。
*
十三岁那年,闻命被人带着出海,他们来到一个繁华大都市,大人给闻命换了身邮局衣服,让他去一所大学投递包裹。
工业化与城市化让大都市灯红酒绿,布满大片刺眼霓虹灯,噪音、污染、拥挤是这里的代名词,可是更多的,是昌明科技,精英教育,极致快乐。
闻命站在大学门口发现,手中的盒子沉甸甸的,因为里面有一枚炸弹。
大学里似乎在进行一场颁奖礼。
“World changer Delphino.世界的改变者,德尔菲诺…”
“要对人类的苦难保持永恒的悲悯,要对优越感报有长远的警惕心,要对世界持有包容而开放的心态——”似乎有人在宣誓。声势低了很多。
“…我们在废墟上增砖添瓦——人类进步的大厦由我们而建…”
闻命路过一处宣传栏,看到上面的图画,古老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上长出仙人掌,后来他明白,那是一份校园复原设计图纸,大学的某栋教学楼被人为大火焚毁。
“荡——”
是主楼顶端传出的钟声。
闻命仰头望去,天高云远,一串鸽子从脚边振飞,落在他的肩头,密密麻麻遮盖视线,又一阵风似的飞远。
他站在大学门口,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进入大学。
后来有一对负责支教的老师告诉他,闻鸡起舞,改变命运。
寄往大学收发室的炸弹引起巨大恐慌,好在被及时发现,A4纸大小的炸弹被巡逻官引爆,如同纸张碎裂,发出微弱的声响,像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没造成任何伤亡。
闻命在那天更换了那枚炸弹。
这一行为为他换来一顿毒打,他被吊起来,有人用沾了独特药水的柳枝抽打他,将伤口变得无法愈合,将恐惧蚀刻进他模糊的血肉中。
闻命后来知道,那阵子世界性电脑中毒,数据遗失,监控数据库均被电子病毒炸毁。
大人们笑着讨论这些,声音洪亮,仿佛就可以掩盖他们瑟缩颤抖的情绪。
在闻命漫长的记忆中,有个黑头发的女人叫做阿玛蒂森,她会温柔地对着贫民窟的女孩子们讲诗。那是个目光悲苦的南亚女人,总是专注又虔诚地讲,listen to the voice of the god.
拥有黝黑的侧脸和卷发的女人与金发女人相拥,接吻,闻命深深看了她们一眼,把那八个字从心底翻出来。
闻鸡起舞,改变命运。
就像大学门前那些张扬肆意的鸽群——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但是也许还可以换成更加简单的字眼,EDUCATED.
*
十六岁那年,再一次被人带着离开海岛的时候,闻命趁机逃了。
他在三年前离岛后愈发勤奋,精心准备了三年,他依然机械厂和汽修厂呆着,却在尽量窝藏器械。他必须学会利用工具,也必须了解知识,学习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生活规则、技能和联合政府的地理、历史和法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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