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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急促地喘息,憔悴又狼狈地喘了很久,他慢慢蜷起身,下巴抵住膝盖,动作缓慢而僵硬。
他的抗拒表现得那样明显。这几天里,这人不和闻命讲话,不做出任何反应,只会面对墙壁睁着眼睛,他整夜失眠,平时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到透明,寂静而憔悴地躺着,好像快死了。闻命没有办法,只能时不时摸摸他的鼻子,确认他还在喘气,而不是一不留神就死去了。他想起来就摸,有时候忘记了,再猛然想起,能把自己吓掉半个魂,仿佛对方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一命呜呼了。
闻命站在墙边,背靠着门,胸口因为暴怒而急促起伏。
“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忍不住对门板大吼。
依然没有回音。闻命已经放弃去听对方的回应了,他长长吐出口气,转身背对着破纸板房,身体用力砸向墙壁。
真是无聊、讨厌、糟糕透顶!
就在他闹心愤懑地望天的时候,身后的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冷笑。
闻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飞速回过头,确认那声满带嘲讽的冷笑声就是屋内传来的。
“你刚刚……”闻命满脑空白,他嘴角抽动,艰难确认道:“你……你刚刚在笑?”
屋内突然安静。
闻命等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又不理自己了。
气死我了!!!
真他妈的犟!
闻命狠狠踹了脚门板——
操!
今晚不给你吃饭了!!!
*
那天晚上时敬之没有饭吃。
事实上,他一直不怎么吃饭,一开始自己捱了三天,在第五天的时候晕乎乎的,闻命趁他无力招架的时候,掰着他的嘴,灌了杯热可可下去。
从那以后,他不怎么排斥吃饭了。
那天晚上吵架以后——或者说,闻命的单方面情绪宣泄以后,闻命没有走。
他在门板房门口来回转悠,暴走几十分钟,感觉自己气消了,又钻进房里收拾残局。
因为他知道,小哑巴是不会主动做什么的。
果不其然,满地狼籍。
对方明显对这里的环境毫不在意,且不上心。
屋里没有电,闻命弓着腰,摸黑清扫地上的垃圾。他先把大块破家具捡起来,再用手持扫帚清理剩下的碎屑。这很费力,整个人矮下身,趴在地上清理。
他就这样忙活了半个小时,出了一身汗,心中徒增无力感,可那些烦躁的情绪似乎也软化了,神经不再绷得那么紧。
你和他赌气干什么呢?闻命无奈地想。
真是自找没趣。他苦笑着摇摇头。
他人呢?
闻命一边清理一边想,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啊,真的是好烦,为什么要把椅子摔了,他清理上面的青苔和霉菌就搞了大半个钟头呢,真他妈绝了,散架了,这可怎么搞…?找个钉子砸吧砸吧还能用吗实在不行拿绳子捆一捆,更结实……
忘记给他解开绳子了!
闻命猛然心惊,倏地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呢?!
闻命在屋里飞速察看,在一个破窗口下找到了人。
对方被捆着手臂,半靠不靠地倚在墙角。好像闻命对他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我……我给你解开?”
闻命试探着靠近他,轻声道:“你还…活着吧?”
那人微微动了动,头向这边偏过来,又偏回去,神色厌倦,眼睛半阖,近乎无视闻命的存在。
一股火苗窜上闻命的脑门,他负气转身,开始噼里啪啦收拾屋子,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那之后三个小时里,闻命都没有再和对方讲话。但是半夜三更,他趁着对方不注意,飞速解开了那块抹布。
闻命有点怕那人胳膊被勒坏了,虽然他对自己捆山羊的技术无比自信。不过他下手没轻没重,又觉得那个小孩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万一勒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小哑巴在窗户下倚着墙,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从背后靠近对方,窗户外的月光砸进来,从闻命那个角度看,小哑巴挣扎的时候把破抹布搞成了死结。
他从背后偷袭,一把压住对方,那人浑身一哆嗦,又开始拳打脚踢。
“嘘——嘘——”闻命抱紧他,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鼓起:“你冷静点!!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动!别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那人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一直重复,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动作不停,空气里传出“唰”地一声。
一把薄薄的银刺刀片贴在了白皙的手腕处,缓慢地摩擦,一下又一下,轻易拂过脆弱的血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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