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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之正蹲在墙角,对他这种胡搅蛮缠的行为分外无语。时敬之是发现了,闻命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正常,说得违背道德标准一点,像个智障。

他在此期间做出的失智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因为小猪跳跳和朋友们的友谊而感动落泪哽咽到哭,并因此跑去纸板房附近采了爬山虎回来,强行捧着时敬之的手逼他起誓“我们来桃园结义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吧!”以及因为时敬之吃饭少而买了张灶王画像回来贴在厨房,并且每天睡前躺在床上双手在胸前画十字祈祷,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灶王爷我给你吃糖请你庇佑锅台”。

神奇之处在于那张灶王图是闻命自己画的,他从网上找到了这样一副图画,为了节省打印费而亲身上阵,并且在画完后毫不保留地像时敬之炫耀。

时敬之过于震惊,闻命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过几次三番后他又恢复了淡然,当闻命兴致勃勃找他说“灶王爷昨天给我托梦了!他特别会庇佑在他附近的食物我要去门口挖口井!”的时候,时敬之已经可以处变不惊地微笑回应,去吧,闻命。

闻命百思不得其解,这次你怎么不说“去吧,闻命”了呢?

你都没有笑!

他看到时敬之摇摇头,他停下手里的搅拌动作,认真同闻命讲话:“你晚上十一点出去,凌晨三点回来,早晨六点多起床。”

“对啊。”

“那就早晨讲吧。”时敬之思考三秒后说。紧接着他低下头重新搅拌水泥,态度云淡风轻,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转头问闻命:“早晨讲小猪跳跳的故事,当起床故事也不错,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闻命心道,“晚安”换成“早安”!没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就这样解决了一个难题。闻命过于开心,连清理青苔抹水泥的速度都提高了几分。

他做事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很靠谱,所以给人留下沉稳持重的印象,但是他往往又会做出很多让时敬之大跌眼镜的事,所以他身上的气质很矛盾也很鲜明。闻命有一张坚毅英挺的少年面容,长期的海岛游牧生涯赋予他一副结实精健的身体,凯尔特海岛奔放自由的气息和维京人残留下的勇猛尚武的村落习气在他身上微妙地杂糅在一起,淬炼出沉稳又锐利的目光,出身底层的他为了生存不得不稳扎稳打,但老天爷管不住他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他持久性坚毅可靠,间歇性神经大条,命运剥夺了金钱、知识、社会地位,却赋予了他迥异于出身的品性和样貌,这对某些人来讲是致命的吸引力。

刮完水泥已经将近十一点,闻命下了面条,准备下午去理发店化妆。

超高密度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昏暗的门头上,破败的霓虹灯不断闪烁,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羊膻味,雀笼般密集的筒楼中传出脚步声,不远处的楼中不断传来细碎的声响,女人的娇笑和酒瓶碰撞声像泠泠水流,最后逐渐交杂成一团。街角的乞丐打着盹,捕捉到一股逐渐飘散烘臭味,冷风吹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再去捕捉,瞬间起身让他缺氧,眼前逐渐朦胧,就这样在冷风中睡过去。

隔壁练歌房像个流莺集中营,里面遍布未婚先孕的妈妈和辍学少女。

“这里要走后门,你那是个什么表情,不是那个走后门…他们白天不开业,前门锁了,所以要去后门。”闻命小声和时敬之科普,时敬之听得太专心,没注意地上的洼地,闻命一手拽着他绕过水坑,这个动作似乎做过很多次,他们配合极为默契。时敬之明白了,白天是理发店,晚上是练歌房。

因区域受限不能拓展,非法建筑占满所有空隙后,只能一层层向上加建。

这里是繁华社会的黑暗一角,这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光明街。

他俩走到半路,时敬之又提起要跟闻命一起去酒吧,闻命心道那个破地方乌烟瘴气,你这个小羊羔让人家忽悠了都不知道。他说:“不许去!”

时敬之反驳:“那样的话就可以讲小猪跳跳了。”

真是杀人诛心!

闻命咬牙切齿:“不行!就是不行!”

时敬之回复他“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了”灵魂三问。闻命不吭声,一直到了理发店门口都没说出个答案。

闻命一进门就有个烈焰红唇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梅姐直接绕过他,一把扑向时敬之,她大呼小叫,小哥哥!你又来啦?!想开啦??让我当小妾还是当你小妈??其实清纯女学生我也会扮演,虽然不像,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她忸忸怩怩,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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