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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看到了窗外光怪陆离闪闪烁烁的霓虹灯。
他想要他接纳他,大庭广众地冲向他,他想问问,我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我有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你把我当什么?朋友?朋友会这么……你吗?”
时敬之忍不住咬住手掌,闭紧眼睛摇摇头,把那些破碎的声音吞进肚子里。
“是不是随便一个人也可以?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如果不是我总会有别人?”
“到底有几个人?到底还有谁?为什么那么轻率?”
“薇薇安郑泊豪TINA你的相亲对象……我算什么?你又为什么把我带走?”
“我到底算什么?!”
时敬之好累啊,他哑着嗓子憋劲,把手掌咬出血,满嘴血腥气。
你把我当什么?
“睁开眼看着我。”闻命急促地喘息,他用力顶进去,又缓慢抽出来:“时敬之,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不要我?你竟然要把我推出去?”
闻命缓缓抽离,脱节,空虚,停滞。
那一刻有什么从心里野蛮生长出来,他看到窗外的星空,忽觉夏日将尽。
时敬之忽然崩溃。
身体滚烫,心也滚烫。
于是这像是一场拉锯战,像是推开又像是拉近,忽高忽低,都是逐渐累积的,突然拔高,戛然而止,停顿几秒后再突然从低处开始。
酥麻与疼痛瞬间贯穿脑海,鞭打在脊背上,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烙印一般烫伤他。
一定要为了脸面存活的吗?
肮脏吗?
可耻吗?
很痛吗?
怕痛吗?
哪怕只是一座只会计时的钟,依然会动心。
依然会动心。
他忽然放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闻命一瞬间烧红了眼睛。
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时敬之脸上看到了非常难堪、忧虑、夹杂屈辱的表情,那表情太鲜明,以至于显得对方有些可怜,更确切地讲,是有些可悲才对。
一股隐秘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这似乎是反道德的。闻命想。
但是那种扭曲的、快意的、获胜者般的快乐深深取悦了他。
让他在那个瞬间不得不承认,他那样满足。
他愉悦地笑,突然又变了脸色,目光甚是古怪:“操!这么会……你老是不承认,你推开我做什么?”
时敬之那样清醒,像饿像渴,空虚难熬。
他像是古老又尘封的旧楼梯,被人走得吱吱格格一片响,底下淌出水,在黑暗中,在微光里,把那些浮在空气中的微尘湿透。
……是叠加的水声,是水声,他神志不清,泪眼婆娑,脑海中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闻命捂住他的嘴,掐灭了他呼之欲出的痛意。
“你看着我。”
时敬之听不清。
他闭着眼仿佛溺水,喘息催生窒息,他像是在水里逃亡,有什么咔嚓咔嚓碎了,他蜕去夏末死去的知了外壳。
闻命喘着粗气命令:“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
仿佛要溺毙了。
时敬之突然仰起脸,所有的举动里都透着被征服的脆弱。
闻命被刺激地头皮发紧,他凝视着时敬之的脸,忍不住给他擦眼泪。
时敬之忽然睁开含泪的眼睛看他,目光温柔又绝望:“……闻命?”
他的眼泪滴在闻命掌心,闻命一愣,慢慢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闻命目光闪烁,他刚要说什么,时敬之哀伤地看了他一眼,瞬间晕过去了。
*
三十分钟后。
闻命在烟雾报警器的警报声中走出大楼。
那声音分贝极高,非常刺耳,哪怕过了午夜,四处是奔逃的人群,闻命去停车场取车,行色匆匆的脚步顿住。
“我没说把大楼点了。”闻命沉声说。他没有回头,黑暗里的人也没有讲话。
那人静静等待片刻,直到听见遥远的救火车呼啸,终于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个时候它才看向闻命:“在外面玩那么久,日子过得不错?”
闻命不说话。
“做点你没完成的事。”那人见怪不怪,甚至还恶劣地耸耸肩:“一个小礼物。”
闻命不动,只是注视着面前的空地,很久以后才妥协般开口:“资料已经发过去了。”
然后他看着四周奔跑的人群,再也不说话了。
那个阴影中的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地上出现了很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向闻命身前环绕,直到大半个身体暴露在闻命的视线中,那人终于露出一双眼睛。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syren.”
随之而来的是闻命的沉默。他垂首点了一支电子烟,蓝色的烟雾把他的面容吞没。然后他贴着墙小心警觉地走到避光的阴影中,巧妙闪进cctv的死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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