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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TINA忽然抽噎一声:“好多血……好多血看不出他的脸到底什么样子,只有眼睛…所以还是活着的。”

她说,“还是活着的。”

空气是一点一点变凝重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非常熬人,漫长。

她默默哭了一会儿,说:“他不太好。”

“小豪昨天一起和我喝的酒。”时敬之突然这样说。

TINA愣住,那瓶营养液停在半空。他们一起盯着面前的瓶子。

时敬之平静地看了眼她呆滞的面容,自虐地压下口中的血沫:“……他是和我一起喝的酒。”

他冷静地说。

“是”这个字眼连接了时敬之和郑泊豪,延展出一个意外的未来。

时家多读书治学之人,在时氏夫妇的侵染下,学礼及依礼而行的人步步小心。无论是时敬之所处的位置、所作所为、所说的话、说话做事的时机、举止细节、说话的语气、步态,都具有一定的道德意义。

依道德办事是时敬之的天职。

此刻他应该诚实而负责,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是我。”

他说完后不发一言,转身坐在一边的长椅中。TINA陪他等待的时候,感觉时敬之过于冷静,像是压抑了什么秘密,直到医生从病房走出,时敬之的态度都非常平静。

病房里传出郑夫人伤心的哽咽,时敬之起身向前,又突然停下脚步。

TINA目光躲闪,她突然抓住时敬之的胳膊,又畏惧地松开。

她轻声说:“我……我有件事一开始骗了你。”

说完她突然目光如电:“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时敬之一愣。

TINA目光停留在在他脸上,鼓足勇气说:“你还记得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什么?”

“这个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不敢和别人说……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Arthur!你从来不撒谎!”

时敬之变得一言不发,他一直这样,惹人不快地沉默不语,TINA心里突然升起愤懑地情绪,

“我刚刚想起来,其实昨晚在跳舞的时候,我去吧台拿酒看到他了,当时他看起来不怎么好,我就问他怎么了,他不理我,我觉得特别奇怪,他就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

时敬之的身形猛然一颤,他目光闪烁,因为TINA的话紧紧抿着嘴巴,可他没有动,半晌后坚持道,“是。”

TINA终于忍不住,她抬起脸,满脸泪花:“我一直问,一直问,因为以前他都是这么帮我们的,他就很烦我,吼我让我走,我特别害怕,但是他太不正常了,他骂我多管闲事,他说昨晚你是故意灌他酒,你满意了吗?!我不明白,但人太多了,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真的吗?”

时敬之如遭雷击。

在TINA心中,时敬之是人品好识大体的顶梁柱,郑泊豪是放浪形骸的开心果,她在两个人的庇护下混吃等死,在所谓的“枯燥无味秩序森严”的部门中自得其乐。

她只是无措,非常伤心,并且下意识把靶子对向时敬之。

你不是受人尊敬的人吗?

你不是理所当然地接受那些鲜花和掌声吗?

为什么是你?

在那些非同小可的控诉中,她天真而愤懑地想,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故意要灌酒?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她的心总是下意识偏向受害者。

她发现完美的时敬之身上有了污点,让她难以忍受的污点,她无法对着满脸泪痕的郑夫人说出真相,所以只能向时敬之口出狂言。

“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TINA流着泪,她不敢相信:“Arthur……你怎么会故意灌他的酒?是他看错了,是不是?”

时敬之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冷静地注视着,那副模样约等于默认。

TINA不可置信,她说不出心里的愤懑和失望到底由何而来。

行为端正的时敬之有了瑕疵,于是她心里的偶像忽然破裂。

她发现时敬之也没有那么好,他也不过如此,他让人嘲弄让人讨厌,她无法忍受时敬之的“故意”。

她曾经为时敬之辩护,现在却只能责难,那种食之无味的寡淡让她难过又恼火,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时敬之?

你又为什么违背常理、毫无预兆、无理取闹般地灌酒给他?

对方只是沉默地立在门外,形销骨立,如同一座雕像。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睛,平静地同她对视。

她觉得时敬之身上的光芒猛然黯淡了。

那座偶像在破碎,他的身体上出现细纹,有了瑕疵。

让人难以忍受。

她难以遏制地对时敬之失望。

TINA目光不定地看了时敬之三秒,突然崩溃地捂住脸,因为太失态她只能用力咬自己的巴掌,把所有呜咽都咬在牙间:“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团队,很好的人,我…对不起……对不起!”呜咽声太大,她捂着嘴巴跑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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