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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紧绷的状态不仅仅影响到了他自己,火焰太多了,蔓延出来,小火苗也炙烤了他周围的人。他的火爆脾气和冷言冷语不停戳伤周遭的人,连TINA都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他,仿佛看着一片令人恐惧的风暴。

他的人生全然失了节奏,空荡荡、乱糟糟,枯涸的荒原里长满野草。

时敬之甚至会在失眠的夜晚侥幸地想,离开人群是个好事,不然他就是人体炸弹,随时随地制造社会矛盾。

他就这样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卧室里,轻易不出门。

其实他和闻命也有软化和好的短暂时期,但是只存留在点头讲话的层面,尽管他们同桌吃饭,却总是各怀心思,心不在焉。

时敬之现在对闻命的想法特别复杂,五味杂陈,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他只是下意识特别想回避关于闻命的一切,一旦闻命靠过来,他就觉得无法呼吸了。然而他又在绷紧心里最后一根弦,不可以冲着闻命发脾气。所以他一次又一次软化着态度,闻命说,看剧吗?时敬之压着心里的憋闷,强笑出来,“好啊。”可是半途时敬之又睡着了。他如此心神恍惚的态度很令闻命不快,后者也在忍耐,可是很难忍住,时敬之在某天半夜闻到一股奇异甜蜜的果香,他目光呆滞地走出门,看到闻命在黑漆漆的露天阳台上落寞地抽烟。

他背对着时敬之,手边放着一根已经用尽的电子烟。他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紧闭的阳台门上蒸腾出一层轻雾,为了防止烟雾报警器鸣叫,闻命在报警器外部包裹了一层透明的高分子膜,然后把整片阳台窗打开,风呼呼灌进来,闻命就像个燃着炊烟的炉子,蓝白色烟雾快速飞起又扩散,吞噬掉他冷若冰霜的脸。

那一刻时敬之完全惊呆了。

恐惧、震惊、难堪、酸涩、心痛,暴涨的情绪让他的心脏收缩剧烈,时快时慢,时敬之目光缩在男人抽烟的侧脸上,又以极大的克制力让自己出奇冷静地回到卧室躺好,全程一丝动静也没发出。

他几欲尖叫。

他越来越不想和闻命接触了。从那次吵架开始时敬之把卧室门锁得非常之紧,他还加了一道密码锁。

这种完全把闻命排斥在外、为了其他人而不遗余力的奔波劳碌令闻命满怀怨恨,可是他也在狠狠压制那种暴涨的怨恨,似乎为了对抗时敬之的这种恶劣行为,闻命从没回来睡过,一直睡在书房里。

这次闻命真的生气了,时敬之知道。

以前在光明街的时候,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闻命不理人的时候非常残忍冷酷,他会完全无视时敬之的存在,把那些讨好和宠爱全部收回去,每次这样时敬之都特别痛苦,比批评和惩罚更可怕的就是漠视,闻命这一招太伤人了。

他们都很不会消化彼此的无助和暴虐的破坏力,仇敌一般剑拔弩张、势如冰霜。

可是也有很多时候,对方会走近他。哪怕他们在冷战,闻命也会定时定点拿了药和水来灌他。

那不是关爱而是攻击,因为方式过于粗暴。

一开始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通知,后来面无表情地硬灌,阴沉沉地强迫他,于是吃药演变成打仗。

体力上的悬殊要时敬之拳打脚踢、用尽全力去抵抗,可每次他都会被压制,逃无可逃地被人拽着脚踝拖回去,有一次闻命甚至火大地拿衬衣捆住他的手肘,如同七年前那样捆住他,以一种捆紧羊羔的方式来逼他就犯。可是时敬之太倔强,他把嚼碎的药物吐出来,厌倦又冷淡。

这更加激怒了男人,闻命甚至以强吻的方式来勉强时敬之,逼着他在强烈的胃部痉挛和不住的反胃感中咽下苦涩药物,直到对方全身湿透一动不动才会把时敬之放开。

那件白衬衣皱巴巴,白如死人的白骨,破破烂烂,凄凄惨惨。

这样过了好多天,有一天吃完药以后,时敬之终于流泪了,屈辱感压倒了他,他耻辱不堪。

屋里风卷残云,满地都是水渍,被子上也湿透了。

闻命在冷凝的沉默中放下洒了一半水的杯子,一言不发。

“不闹了。”

他突然凑过来不顾时敬之的挣扎抱紧他。

闻命全身的重量压在时敬之肩膀上,“不闹了……好不好?不闹了。”

“我们不闹了。”

他的声音嘶哑,时敬之看到他眼中布满红色血丝,眼下乌青透着一股巨大的疲乏。

时敬之鼻子瞬间酸了。

好久以后,他细细吸着气,默默流眼泪,不敢太大声,因为闻命累极了,说完那句话以后,直接趴在他肩膀上沉睡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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