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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闻命什么时候动了。

闻命将他拽入怀中,粗暴地吻他。

这是闻命收敛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明目张胆地靠近他。

他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动作粗暴又凶狠,暴戾的气息铺天盖地,时敬之很快发出一声崩溃的气音,他一瞬间被迫扬起脖颈,闻命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睁开眼,他深深看了他一眼,冷血无情地施加仿佛虐待的亲吻。

时敬之敛着眉眼,眉间蹙起的弧度昭示着他的不耐,他气的惊喘,还未出声呼吸又被掠夺去,忍不住发出一声狼狈的呜咽,闻命的双臂紧紧裹在他的肩膀上,他用唇舌去侵占对方,很快地,时敬之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汗,像朦胧的细纱。他用力咬了一下,唇舌很快被对方灵巧的舌头席卷,不停戏耍般来回戳刺,时敬之喘不动气,发出急促的哭音。闻命被激得头皮都炸了。他有些诧异而狼狈地突然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时敬之染上欲色的脸,下一秒他不管不顾,堵上对方难耐喘息的嘴巴,彼此的气息铺天盖地。

他有些失控——或者说他终于失控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时敬之的最鲜明的渴望。他的欲望那样鲜明又强烈。闻命抽出了时敬之塞在后腰里的衬衣,他那样用力,一路推着时敬之抵在教堂外的墙上,时敬之被冰冷的墙壁激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时敬之不停吸气,闻命想,那些凌虐般的快感让他不堪忍受,承受不起,可是他想看他痛,看他有反应,他一直那么恶劣,狡猾地用温柔做蜜糖,给时敬之编织无害的假象。可是他总想把破坏欲施加给他。

对方的声音像是催情剂,闻命心里长出一只饥饿的兽,他加大了力度,甚至无法控制地握住时敬之的腰,飞速喘息着急缺一个发泄的出口,可手掌却不停摸着时敬之后颈的头发。

这是一个充满温柔的动作,表示着安抚,虽然搞不懂要安抚的到底是谁。

时敬之不知什么时候放弃了挣扎。脖颈挺出一段脆弱的弧度,他被迫半仰着头承受亲吻,对方的唇舌和他纠缠在一起,水光沾染在他的嘴角上,随着海风与阳光不断闪烁。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安静承受暴力的模样,闻命心里涌出一股非常古怪的情绪。他忽然放轻了动作,一下又一下,轻轻舔着时敬之的唇,仿佛在描绘对方形状。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怀里发出一声闷哼,他才终于停下作乱的手,垂下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汹涌而灼热的呼吸不断拍在时敬之颈侧。

他也许怨他,总是充满欺瞒、不信任、抗拒和冷淡,他又怜惜他,因为他总妄想剥开时敬之一层又一层的伪装,这样就可以看见最内里那个柔软的、记忆深处的小敬,而他依然仰慕他,在内心深处那样无可救药、卑躬屈膝地仰慕他,这样一个无法超越的存在,也许他存在和其他人一挣的可能性,金钱,样貌,学历,可是时敬之永远是他无法超越的存在——他那样明白。

最后他那样无力,他该怎样留下他?

余光瞥见教堂外墙的石砖,他终于记起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抬头看向对方道:“我请求你……”

时敬之忽然抬脚,将他踹出去两米远。

闻命惊喘不定,眼中的愕然再也遮掩不住:“时敬之?!”

时敬之站在原地,目光冷沉道:“我再说一句,滚回去,该吃饭吃饭,该上学上学,安安稳稳过你的好日子。”

他满不在意地摸了下嘴角,把咬出的血丝揩尽。

“你觉得什么日子叫好日子?”闻命喘息着,目光阴沉地盯着他因为接吻而变得红润的嘴巴:“你觉得什么样子的生活对我而言才叫好?身份光明、前途坦荡、有钱花、有地位、体面从容能在社会上立足,获得称赞,这就叫好日子,是不是?”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擦过对方湿润的下唇,深深看着对方眼底:“那是你们的,不是我的,你让我住贫民窟我一样自得其乐,我觉得很好很好。”

时敬之可能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坦然承认。

“你难道后悔吗?”闻命盯着他说。

这句话直接让时敬之白了脸。

他的冷静和漠然被打破,还没等他思考,闻命又问了一遍,后悔那些日子吧?

时敬之简直无力招架。

“你为什么不承认。完美、洁癖、严苛、文雅…这才是你,漂亮又耀眼,这才是你,你也不可能放弃这些,你为什么就不坦然承认?”

时敬之直接呆住了,目露恐惧地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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