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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之笑着接了,随手开门,一股冷风夹着空气净化剂的味道钻来,他笑着摇摇头,冲对方说,“您不必送。”

叔桥背后的研究员们正讨论到激烈处,已经身入无人之境,自然是顾不上这些客套礼仪的,时敬之来的仓促,去的低调,来来回回匆匆一趟,能坠留几日,已经是多余的财富。

叔桥不再和他客气,只站在门口同他摆摆手。

“既正乃方,醇古而昌,君子珍止,终焉允藏。”时敬之给小绢拍了照,又打开通讯器,点开置顶对话框沉思。

“谢谢留宿。”

“不客气。”

“准备了挂画做谢礼。”

“寄到这个地址就可以。”

“好。”

这次收到回复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几秒钟。

“大衣没有洗。”

“不用管。”

“……”

多么奇怪,一个忠于理性、满心思考公平正义平等的人,欲望指向偏爱。

他怀着一种复杂、紧绷、略带挫败的心情回复,“好”。

“如果喜欢,可以带走。”

这次时敬之说不出话了。

“您——”时敬之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来人似乎是叔桥的学生,称呼在嘴边绕了一圈,他换了个措辞,目露不解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

“先生——”那个眉眼深邃的少年人站在远处,一脸紧张和仰慕,“谢谢您资助我。我……我是拿了德尔菲诺大区教育扶持基金才能念书的。”

时敬之微微一怔,神色清淡道:“不必感谢我。我只是他们中的一员。”

“不……不是的!”那个少年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他,解释说:“我曾经看到过您的宣传片……是您讲的,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如果命运是一条猛兽,那就遇强则强,打败它。”

“很多人看过我的宣传片。”时敬之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礼貌而克制地回答:“但是那仅仅起了一点点宣传的作用,命运最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说完,打量着对方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对方面上一喜,急匆匆道:“那天您的朋友在图书馆借书!我在那边打工……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不必妄自菲薄。苗总秘——过度谦虚便是虚伪了。”时敬之淡淡讲着,轻易点破对方的身份,“那天你戴了工作证件。”

“不不……那些都是虚名——”苗书脸上瞬间浮现一丝被看破的尴尬,但他很快将慌乱巧妙地压下去,转而急切的诉说:“在恩人面前,我十足没有底气。只会感觉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多…和您相比我实在是一无是处……”

时敬之的眉头微微拧起来了,并且随着对方的叙述,仿似不快的痕迹越来越重。

他不作声,而苗书在这令人尴尬和窒息的沉默里,非常出于本能地、很是困窘地攥紧了手。

时敬之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个让他心里一松的举动。

时敬之仿佛是累了,他捏捏眉心,只是很随意地,长舒一口气:“…您不必紧张,我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仿佛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苗书的内心应该是很敏感的,他用力松开手,察言观色般盯着时敬之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只是一个出身于贫民窟的孩子……其实像我这种人,本来就是街边蝼蚁……我身边没有人念书,只有我的姑姑,她受过教育,以持灯的名义上学……”

“你说她叫什么?”时敬之声音一变,带着十足的凛冽。如果是熟悉时敬之的人,会发现其实他这句话是很割裂的,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克制而谦和地展露出善意,这种厉声质问,与其说是冒昧的失礼,不如说是面临突发状况慌乱的本能反应。

苗书很慌张,仿佛自己说错了话:“持灯者的名义,这是当时德尔菲诺资助者们起的名字……”

“持灯。”那个男孩子在他略带压迫感的目光里回答。

时敬之盯着他,半天不讲话。

苗书不解又忐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这样刨根问底,却又是高兴的,因为可以和他多攀谈几句。

时敬之目光不定,他喉头微微耸动,几度欲言又止,却终究没讲话。

苗书在这种气氛里忐忑不安,不知想到什么,他改了口:“她……她叫姚月白。因为感谢资助人‘以灯火般的道义点燃启蒙光辉’,她给自己起了化名——持灯。”

持灯。

这个光明又微弱的名字在瞬间攫取了时敬之的意志!

紧接着,一股难以预料的恐惧笼罩了他的脑海。

持灯还有亲人?

持灯有现存的亲人在吗?为何出现于此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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