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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接过剩余的筹码,上面血迹刚刚拭去,还泛着些潮意。
荷官有些茫然似的:“……厉哥。”
陈厉恒便又重复了一遍:“剩下的我来赌。”
顾衍越做了个请的手势,无事发生一般招呼众人道:“大家继续下注,不要因为一点插曲扫了兴!”
14
整个赌厅落针可闻。
荷官举止动作都透着股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邪魔外祟,一时间只听得唰唰洗牌声。
裴彦略一侧目,便看到顾衍越垂着一双眼,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侧面看去脊背显得板而正,和金诠那种一滩烂泥不同,坐姿竟有些意外的端庄。
顾衍越忽然抬眼,两人目光便在半空相触,察觉自己偷看,对方竟也不大意外,只是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瞧着他。
裴彦率先移开了视线。
只是他一扭头,好巧不巧正瞥见一旁站着的封奕,对方正低了头,拿布擦去手背不慎沾上的血迹——上回三楼拐角遇见时拉高了衣领,方才电光石火间又没大注意,如今裴彦才发现他脖子上还裹着纱布,在黑衣的映衬下格外打眼。
裴彦忽地觉察出些不妙来,冤家路窄,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封奕眼瞎没认出自己。
荷官洗牌完毕,由闲、庄二家依次拮牌。
裴彦拮牌事毕,荷官将纸牌递于庄家面前,陈厉恒手里捏着白咭,忽然道:“赌场出千是大忌,我代庄家向您道歉。”
裴彦有些意外,毕竟庄家的人成了这副模样,还以为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不用这么说。”
要说起初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经顾衍越这么一闹,裴彦也能猜出个来龙去脉——大概是用了某种特制隐形眼镜及配套扑克,要说赌场全然不知情,裴彦也是不信的,但主意大概是孙巍打的,荷官依例正常派牌,未必知晓其中关窍。
不知是庄家有意相让,还是正赶上了运势,几场下来裴彦赢多输少。
先前庄家出千,五百万算作闲家胜,两边筹码本就拉开不小差距,因此不到一个小时便结束了赌局。
最终闲家胜出。
除去赌场和迭码仔抽佣,裴彦一共赢了九百多万,三七分成后还能余下近三百万。
赌局结果一出,压庄、闲两边的赌客便各自兑了筹码。
医护人员被封奕的人拦在赌厅外,生生拖到对赌结束才准许入场,此刻医生护士正将孙巍搀扶上担架,眼看一行人将要离开,裴彦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
先前孙巍伤口只做了简单处理,勉强止住血,此刻痛的上气不接下气,医生拿酒精棉替他消毒,不慎碰到伤口,被他一脚踹开:“蠢货,先拿止痛针!”
孙巍抬头,看见裴彦正站在面前,慌乱了一瞬。下一秒他咬紧牙关,仅剩的那只眼中满是刻毒:“这下你满意了吧,还要来落井下石吗?有本事叫顾衍越来杀了我啊!”
裴彦:“没有人要杀你。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说着,裴彦拿出那柄被餐布包裹着的匕首,递到对方面前。
孙巍一把将那匕首打落在地:“什么东西,没见过!”他忽然间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否痛得狠了,险些落下泪来,“你总不会为了这么个东西,就来对赌庄家吧?就为了一柄匕首?一块破铜烂铁?!”
裴彦没有说话,想去找那匕首,被人先一步捡了起来。
顾衍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此刻正握着那只匕首,垂眸端详了片刻,忽然问道:“这东西很重要?”
裴彦摸不准他来路,只嗯了声:“很重要。”
——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姓叶的少年是谁,当初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事情绝望到自我了断。
顾衍越将匕首在掌心转了圈,握住刀刃,尖端对向自己,刀柄则递还至他手中:“他就是个大少爷,不管事,问他没用,要查去找刚才那个胖子。”
裴彦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所指之人正是赌场的管事豪哥。
裴彦道了声多谢。
顾衍越先是一怔,回过神来便有些不自在似的。
裴彦道:“要不是有你,这场赌局我未必能赢,你帮了我大忙。”
顾衍越要抓孙巍把柄,大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时间,甚至在赌局结束、庄家犯了众怒的时候出面,名正言顺最合适不过。可偏偏选在赌注最大的一场,算是间接帮他赢了五百万筹码。
顾衍越闻言,神情松快些许,甚至冲他笑了笑,露出半颗虎牙来:“你也算帮了我忙,我们之间就不必言谢了。”
却是不知这个“我们”从何而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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