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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临斌看他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扶,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神情,险些咬了舌头:“你没事吧?”

徐堰咬紧牙关,压下反胃的感觉,推开他:“我没事。”又说,“你还知道什么,都说了吧。”

郑临斌看他浑身是伤,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怕他情绪激动之下昏厥,又或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时间竟不敢开口。

徐堰怒道:“说!事情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郑临斌:“大概在一个月前,阿军就骚扰了那个女孩,前女友和他分手,也是因为察觉他对叶书萱的心思,但那一次可能只是言语调戏,或者轻微肢体冲突。后来这件事被叶书存知道了,他动手教训了阿军,阿军觉得面子过不去,加上他最近吸食大麻,总之在情绪激动和朋友挑唆下,侵犯了那个女孩。”

徐堰伸手捂住了脸,声音不住颤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他身体几乎蜷作一团,抬眼看向郑临斌时,眼尾已然红了,“我找你来是做什么的?你要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早早从这里滚!”

郑临斌知道他内心痛苦,自己又何尝不会内疚,他没有反驳,只是说:“当时我只知道阿军和叶书存有矛盾,打过一架,刚才所说的一切,也是结合现在的情况和之前蛛丝马迹推测出的。我和阿军分账做事,贸然干涉他的事情,以为你会不高兴。”

徐堰明白对方说得不错,他原本的设想是让阿军和郑临斌互相制衡,但又厌恶内部争斗或互相上眼药的行为。他能管事的时候,双方尚且能够维持彼此制约的微妙平衡,只是那段时间他生病,无暇顾及这些,两边便各自为政,阿军也渐渐脱离了掌控。

徐堰稍稍平复下情绪,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歇斯底里,他靠坐在床头,闭上了眼:“你继续说吧。”

郑临斌:“阿军虽然糊涂,但也没想把事情做绝,我听说他前几天来你家找你,大约是想和你道歉。”

徐堰愣了下:“他来找我?”

郑临斌:“大约是上周六。”

徐堰一点点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了。”

那天他去学校,叶书存没来上学,因为阿军欺负书萱,两人有了矛盾,上回阿军脸上的伤估计就是叶书存打的。

叶书存几次三番找自己,想让自己管好阿军,可他没有理会,才会有之后阿军嗑嗨了,对书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至于后来为什么从来找他道歉,变成拍摄裸照威胁书萱,又发邮件拖他下水,变故大概就出在上周六。

***

徐堰休养两天后,伤势恢复些许,回到家中,一眼便看见坐站在客厅的徐淮盛。

桌上摆着个一尺来宽的檀木盒子,徐淮盛甚至等不及让他去书房,拿出鞭子抽了过来。

长鞭如蛇,裹挟着破空之声落在手臂上,瞬间皮开肉绽。

徐淮盛怒意不加掩饰:“跪下!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徐堰缓缓跪了下来。

他已经记不清那天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再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许医生给他身上伤口换药,徐煜则站在一旁。

后背的烧伤还未痊愈,又挨了鞭打,他发起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眼前一切扭曲变形。

他昏了一阵,又睡了一阵,再睁眼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

徐堰挣扎着找出匕首和魔方,他力气还未恢复,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到浴室。

小兔子魔方的六个面已经拼好,他终于学会了叶书萱教他的口诀。

他忍不住笑了下,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用叶书存送给他的匕首,在浴缸割开了自己右手手腕。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昏昏沉沉中,听到许多杂乱的声音,有阿军的、有徐瑾瑜的……

阿军说,徐瑾瑜讲得不错,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不如把它做绝。

徐堰睁开眼来,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手腕流淌,在水中融成一团。

他想,死的不该仅仅是他。

如果冥冥之中没有天理昭昭和报应不爽,至少遭受惩罚的,不该仅仅是他。

他站了起来,浑身湿透,踉跄着拿毛巾裹住了手腕。

他一手按上镜子,看到其中倒映着的自己,血顺着镜面流淌,模糊了他的面孔。

徐堰直直走到徐瑾瑜的卧室。

今天是徐瑾瑜母亲的葬礼,所有人都出了门,下午才会回来办解秽酒。

他在徐瑾瑜的书桌上,看到一个笔记本,封面映着熟悉的字迹,是叶书存的笔记本。

他翻开那个本子,找到贴在最后一页的便签,叶书存在上面告知了阿军骚扰书萱的事情,并让他阻止对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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