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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书存送来笔记本,被徐瑾瑜拿走了,而且他从菲佣口中得知,那天阿军来找他,也是和徐瑾瑜短暂聊天后离开。

也是在那之后,阿军一反常态,选择用极端手段威胁叶书萱。

徐瑾瑜究竟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徐堰不得而知,但他也不想知道了。

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前因后果。

在徐瑾瑜母亲的葬礼上,徐堰把他带去侧厅,拿出那柄匕首,剁了他一根手指。

飞溅而来的血珠落到他脸上,但徐堰已经不会再有迟疑。

等徐瑾瑜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捂住伤口,惨叫着往外跑,被他一把揪住头发,狠狠摔到地上。

徐瑾瑜痛得面容扭曲,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对待,泪水淌了满脸,地上是断指和鲜血,整个人凄惨又可怜。他头脑混乱,只能向正厅遗像的方向哭喊:“妈妈……救我……”

徐堰想,每个人受伤时都会感到痛苦,叶书萱、姜浩、阿军……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谁也无法幸免。

徐淮盛听到儿子的惨叫声,直直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愤怒几乎冲破天灵盖。

徐淮盛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左手手掌和右手手腕都裹了一层纱布,面色苍白如鬼,除却眼尾溅上的两滴血珠,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黑色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侧。

徐堰说:“你要带他回来,可以。但我不保证他活着走出去。”

徐淮盛看着这个次子,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对方,记忆中他这个儿子一向懦弱、不求上进又毫无存在感,今天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不顾一切的凶顽。

那是与他当年如出一辙的凶狠暴戾,就好像年轻的猛兽,只要有人表现出威胁的意味,便会殊死一搏。

可他年纪大了,早已不能无所畏惧。

徐淮盛第一次选择退让。

***

纵火杀人案件基本侦破,进入刑事审判阶段。

徐堰还在家养伤,徐煜告诉他案件的进展:“虽然已经废除死刑,但他被指控谋杀、严重伤人,极有可能终身监禁。”又说,“哪怕进了监狱,你那个去世的朋友姜浩,他的父亲在司法机关工作,也不轻易会放过他。”

徐堰有些麻木地看向窗外,他谁也保护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他对不起叶书萱,对不起姜浩……

他说:“就这样吧,我不会去管,也不会帮哪一边。”

徐煜:“你不要他的命?他能杀那么多人,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或者情分,万一他活着出来了,未必会放过你。”

徐堰眼睫颤了颤,他手心的伤深可见骨,后背的烧伤也会伴随他一生:“我不会帮他,也不会害他,就此为止吧。”

曾经让他感到温暖的一束光,终究湮灭在大海。

徐堰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他会往前走,不会回头,也无法回头。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永垂不朽的太阳,他终将一个人走完这条不见天日的死路。

第22章 祭礼

55

赶上梅雨季,一连几日阴雨绵绵,骨头里都似泛了潮。

欧卓背着包出了写字楼,早上刚下过一场雨,地上还湿漉漉的,这会儿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同事买完咖啡回来,见他撑着伞往外走,打招呼道:“卓哥,下雨天还出街?”

“有大新闻。”欧卓冲他摆手,坐上停在楼下的车。

他取出包里的单反,又拿出微型相机别在胸口,点了一支烟,往西角头墓园的方向开。

今天是徐淮盛的祭日,每年这个时候,徐家人都会去西角头墓园祭扫,只是今年来的不知是谁。打从五年前开始,徐煜和徐堰便极少出现在同一场合,有说兄弟阋墙,也有说是为了避嫌。

欧卓到的时候,墓园西南角,也就是徐淮盛的墓地附近已经站了不少人,清一色穿着黑衣打着黑伞。

隔一段距离,便有人拦住不让靠近,他在墓园附近转了圈,买了几束花,假装给旁边的墓碑鲜花,实则暗暗打量着参与祭扫的人群。

今年孙晁惯例带着道上兄弟前来祭拜,徐瑾瑜也来了。又过了片刻,众人簇拥中一个男人下了车,欧卓此刻也顾不得遮掩,急忙定睛去看,却是徐煜。

欧卓心中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遗憾。

意外的是,徐煜往年很少参加祭扫,五年前隆盛洗白之后,他会尽可能避免同徐淮盛相关的一切有所牵扯;遗憾的是,徐煜既然来了这里,徐堰大概是不会来了。

欧卓手里还有两支花,大约是方才看徐煜的动作大了些,守在外围的保镖正紧紧盯着他,欧卓不好再待,撑着伞往远处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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