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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墓园少有人来,或许是下了雨,又或许是知道徐淮盛祭日有意避开,总之欧卓走了一会儿,只稀稀疏疏看见三两个人,无怪那些人防贼似的防他,附近独独就他一个来献花,看着就不怀好意。
欧卓正准备随手把花送了,抬头却见远处雨雾朦胧中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六七的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手上撑一把黑伞,与其他祭扫的人并无不同,只是打眼望去身量修长,哪怕放在人群中也很拔尖。
欧卓看了眼手里的白菊,走上前,没话找话同他打招呼:“雨天出来祭扫,一个人?”
男人看了他眼,没有说话。
欧卓走近了,只见此人鼻梁英挺,眉骨偏高便显得眼神深邃,唇线亦是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他目光下移,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彭嵘,按出生日期算来,逝者今年甚至还不到三十,确然算是英年早逝。
对方不答话,欧卓倒也不觉尴尬,继续问道:“这位是你朋友?”
沉默良久后,男人低低嗯了声。
欧卓见对方并非全不搭理,又说:“年纪轻轻,可惜了。”
男人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没接这话,只是说:“他死在雨天,雨天祭扫倒也合景。”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撑伞走了过来,他眉骨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不大好惹,怀里却抱着一大束白菊。
男人接过对方手里的花,问道:“阿斌,你要献花吗?”
阿斌看了眼墓碑:“没什么好送的。”
男人:“那你先回车上。”又说,“再让人备些向日葵,稍后还有一处要去。”
见魁梧男人走远,欧卓才敢聊起八卦:“你知道今天是徐淮盛的祭礼吗?”
男人发出一个音节,尾音略略扬起,似是追询。
欧卓心道,此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至少看着还算好相处,自顾自道:“所有人都来参加徐淮盛的葬礼,我原以为徐堰也会来。他消失一年多了,有人说他死了,还有人说他和他母亲一样精神病发作进了医院,但我觉得应当不会。”
男人若有所思:“为什么不会?”
欧卓见他似乎对此事感兴趣,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徐家没有乱,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孙晁还在为徐家做事,徐瑾瑜还是私生子,没能接手徐家地下生意——只要徐堰还在一天,他就坐不上一把手的位置。”
男人笑了笑:“哪有这么夸张,没有少了谁就运转不了的体系,如果有,只能说明这个体系构造本身就有问题。”顿了顿,“至于徐瑾瑜,也可能只是他单纯上不得台面而已。”
欧卓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徐瑾瑜上不得台面,此人虽然没有徐家两兄弟那般本领通天,但在一帮二代里也算能力不错的了。
欧卓:“可惜没有他的照片,都说徐堰像徐淮盛,我刚才看了一圈,里面也没有相似的。倒是前来吊唁的徐家长子和那位私生子没什么相像的。”
男人:“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欧卓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又问:“你说这徐家次子究竟是像徐煜,还是像徐淮盛呢?”
男人:“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他自己。”
欧卓见他言语间对徐家颇为熟悉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见过他?”又说,“哪里能找到他的照片?一张能卖出去十好几万呢。”
男人看了他眼:“他不喜欢别人拍照,你最好不要去拍他。”
欧卓不以为意:“怎么说?拍了还真会剁人手脚,都法治社会了。”
男人笑了笑没有接话。
欧卓嘴里有些发干,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顺手抽出一支递给他,对方拒绝了。
见男人献完花准备离开,欧卓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对方姓名,叼着烟问道:“我叫欧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撑着伞往前走,没有回头,声音落在风中:“徐堰。”
目送男人走了许久,欧卓还直愣愣站在原地,直到有人拍他肩膀,才惊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衣服正黏糊糊贴在身上。
“走吧。”来人戴着墨镜,身材健硕,按着他肩胛的力道像是随时要捏碎骨头。
欧卓大脑空白了一瞬,机械式地被人推着往前走,一路出了墓园,被带到了自己的车边上。
墨镜男人将他口中的烟拿走,丢在地上碾灭,检查过他的手机,又将他胸口别着的针孔摄像头取下,当着他的面在手指间捏碎了。
欧卓直勾勾盯着地上的碎屑。
墨镜男人按下他腰间别着的车钥匙,拉开车门,把他送上驾驶位,肌肉发达的手臂抵在车门上,略微弯了腰:“欧先生,33岁,亚星传讯娱记,鸭嘴尖唐河路平湖小区18栋301号,家中三口人,女儿今年5岁零3个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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