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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蜡烛那刻,他许愿自己好好学习,毕业后做一个教授。

他会如父母所愿,找到体面的工作,结婚生子,像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生活。

直到二十一岁那年,徐淮盛去世,彭嵘死在一个雨夜,而他拿起那枚骰子。

命运在那个岔路口让他抉择,而他走向了与最初设想完全悖离的道路。

徐堰闭了闭眼,身体靠后陷入椅背,没再说话。

***

来到鸭嘴尖的公寓,阿泓在车库等候,徐堰独自乘电梯上楼,见到了郑临斌。

二人简单寒暄后来到书房,郑临斌递给他几张纸。

分别是法医鉴定报告、入狱记录、医疗记录、服刑证明和死亡证明,都是复印件,且部分材料的字迹有些模糊了,大概是存放时间久远的缘故。

徐堰只略略扫了一眼,就搁到了一旁:“你刚说查到我身边的人,那个人是孙晁,还是……”他迟疑了下,才说,“还是顾衍越?”

郑临斌原以为他会更关注晋骅的死因,毕竟这件事是他亲自要求调查的:“两件事有些关联,我在查晋骅案件的时候,发现顾衍越的人也在查,不过他查的和我有些区别。”

徐堰声音冷了下来:“怎么说?”

郑临斌:“晋骅的死因和叶书存有关,而恰好顾衍越也在查一个叫叶书存的人。”

徐堰眼神沉了沉。

郑临斌明白他的忌讳,顾衍越是他重用多年的心腹,如今却背着他另有主张,上一回徐堰动怒还是因为顾衍越背地里查自己的身份:“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徐堰:“没有。”他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也以为顾衍越知道他的底线。

郑临斌试探着问道:“要和他解释下吗?”

徐堰冷笑了声。

郑临斌知道对方如此行事犯了大忌,如今本就豺狼虎豹环伺,攘外必先安内,可要是连手下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信,内外交困,确实艰难了些。

郑临斌又道:“那要处理掉他吗?”

徐堰目光望向前方,茫然了一瞬,他沉默了有十几秒,才说:“让我再想想。”

他已经不太会对什么人失望,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但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刻,还是有了瞬间的错愕。

郑临斌对他和顾衍越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他会选择让步,徐堰很少会在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上心慈手软:“你以前不会这么犹疑不决。”顿了顿,“他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好处理,势力过大,半个鸭嘴尖都是他带出来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越是这样,你越要早做决断。”

徐堰明白他的意思,当初的阿军便是如此,二人之间分歧不断增加,但因为对方权力过大,他又没有改弦易辙的决心,放任其继续发展,才会酿成惨剧。

他望向窗外,今天晴空万里、赤日高悬,他却没由来想起那轮月亮。

徐堰:“我知道。”又说,“最近我会出面管事,但难免力有不逮,也要劳烦你操点心了。”

郑临斌愣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话只是出于公心,没有借此打压顾衍越,以图夺权心思。

徐堰笑了笑:“我明白的,你不用多想。”停顿了下,“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也可以找其他人。”

郑临斌:“怎么会,我们之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徐堰目光落回到桌面那几张纸上,最上面那页是一份手写的医疗记录单,患者名叫陈旌:“你要说的另一件事呢?”

郑临斌:“另一件事和晋骅的去世有关,也和阿军的死亡有关,事情有些复杂,算是基于所能搜集到的证明性资料和一些人的说法推断出来的。”

徐堰抬了眼:“你说。”

郑临斌抽出两页纸,摆到他面前:“这里是两份十五年前的医疗记录单,分别是郑述和陈旌的,他们来自同一个孤儿院。”他指向其中一栏,“郑述有先天性肺动脉瓣狭窄,需要定时服用强心剂,也就是洋地黄类药物。”

徐堰:“我记得你说过,晋骅死之前可能被注射强心类药物。”

郑临斌:“是这样,但这两者之间关系不大。我想说的是……”他拿出另外两张记录单,分别是郑述的入狱记录和服刑证明,“他入狱时录入的信息里,并没有先天性心脏病,服刑证明里也没有写他有任何需要定期服用药物的慢性疾病,反倒记录了他因为狱中斗殴,导致右手肌腱严重损伤,手功能部分丧失。”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郑临斌继续道:“而从现场勘察来看,给晋骅注射药物的,很大概率是一个左利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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