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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泽世对这个局面似乎并不意外,脸上没什么情绪。
负责侦办案件的警员似乎与他相熟,压着声音和他说了几句,又找来警车送侯泽世回去。
徐堰问:“要我帮忙吗?”
侯泽世揉了揉眉心:“没事,你能保我一时半刻,总保不了我一辈子,他们往后只会更恨我。”他顿了顿,“况且为难我的未必是你下面的人。”
徐堰一愣:“什么意思?”
赌牌是从徐家拿的,与这件事利害相关的,不是南坪的昊哥,就是其他几个赌场的东家。是以他和顾衍越都认定为难侯泽世的在这帮群中间,换做旁人完全没有这个动机,除非是……浑水摸鱼,借这个由头刻意挑拨徐家内部的关系。
侯泽世靠近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金湾那边,你多注意一下。”
听到这话,徐堰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金湾两大赌场的管事,展鹏辰和贺旭,而是洪毅。
但这猜测来得毫无理由,不说洪毅现在势单力薄,在赌场事务上没什么话语权,展鹏辰是个中庸守成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婿想不开和徐家叫板。
徐堰定了定神:“知道了。”
侯泽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两人告别后各自离开。
徐堰上了车后座,李叔走后,这段时间一直由阿泓担任他的司机。
阿泓问道:“接下来去哪?”
徐堰因为侯泽世方才的话有些介怀,还没想好后续打算,正沉吟间,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郑临斌。
他下意识看了眼阿泓,对方识趣地下了车:“我去抽支烟。”
阿泓离开后,徐堰按下接听。
郑临斌的声音传来:“我有两件事要和你说,一件是关于你之前让我查的晋骅的案子,有了眉目,还有一件是关于你身边人的……”顿了顿,“事情有些复杂,当面说会比较好。”
徐堰紧了紧手指,对方语气难得的严肃,让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行。”
郑临斌报了一个地址,位于鸭嘴尖的某个小区:“来这边吧。”
徐堰知道那是郑临斌的住址,他这些年为了避嫌,和郑临斌联系不多,偶尔会面也不会带顾衍越或孙晁的人,只是这回司机的身份有些特殊,便多问了句:“阿泓他……”
郑临斌明白对方的顾虑:“他知道这里。”
徐堰:“你对他倒是信任。”
郑临斌笑道:“不信任也不会把他送来给你做事了。”说到这里,他怕徐堰多想,以为自己刻意在他身边安插人手,解释道,“他是阿嵘带出来的人,和我们在一个学校读书,不过小上几届,后来才跟的我。他姓原,早些年还有一个名字,叫原粟,大家都喊他阿粟。”
年少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可提及这个名字的那刻,徐堰还是回想起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因为阿军背着他收保护费,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他希望他好好学习,拒绝了对方加入他们的请求,可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徐堰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挂断电话后,徐堰降下车窗,阿泓远远瞧见了,回到驾驶位上。
徐堰说:“去鸭嘴尖。”
阿泓没有多问,一路驶出了地下车库。
徐堰忽然道:“你姓原?”
阿泓愣了下,才回道:“是的。”
徐堰:“为什么做这一行?”
阿泓:“我父母离婚了,没有人管我,我在学校总是被欺负,只有这样,才会稍微好一些。”
徐堰:“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只是加入施暴的一方,而被欺凌的人换了一个而已,甚至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阿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您会欺凌别人吗?”
徐堰沉默了几秒:“我虽然没有直接那么做,但本质没什么区别,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阿泓:“让大家过得更好,无外乎两种路径,一种是抢夺别人的手里的,一种是开辟道路去寻找新的,那条路可能荒无人烟,也可能满是荆棘。而您所做的事情,一直是在寻找让大家都能活得更好的方式,至于伤害到其他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徐堰声音没什么温度:“因此妻离子散的人不会想那么多。”
阿泓想了想,说:“也会有人感激您的。”
徐堰想起洪涛残缺的右耳,想起卫老口中那位早逝的妻子,也想起熊熊烈火中裴时景对向他的枪口……
那一年,徐淮盛送给他一片海岛,拥抱他,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的父亲总是冷酷而严厉,极少露出这样温情的一面。
他看着赵惠元,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最后还是选择留在H市读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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