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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气急败坏:“现在他既然食言,我们就当没这回事,範家跟你韩湛卢的恩怨就算了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也别来打扰我们!”

韩湛卢却向前一步,挡在了範子清面前:“得了吧,你能给他什麽?仇恨?还是弥天大谎?说起来,範家死于车祸,也亏你想得出来。”

闻言,範子清全身一震,死死地盯向了曾老头,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韩湛卢似乎还在说着什麽,可他耳畔嗡嗡作响,像是只听见了世界分崩离析的声音,心猛地往下沉去,仿佛落入永无尽头的深渊。

关于二十年前那场虚无缥缈的车祸,他到底信了多少,不信多少,就连範子清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懒得去想,也懒得去问,将其束之高阁。

算起来,所谓家人的缘分其实也长不到哪去,仿佛最亲近也不过那怀胎十月,而后便是一步步的远去,一步步的别离。

範子清都这个年纪了,也不便去奢求那点稀薄的缘,没了就是没了。

如果有个答案能总结他是从何而来,他也不在乎这个答案有多简陋,生活已是不易,本该多给自己找点好事,为什麽还要费尽心机去捅破那些窗户纸呢?谁知道这背后究竟会冒出来什麽妖魔鬼怪?

可他真的就豁达到足以释怀了吗?

“你给我闭嘴!”曾老头这下是真火了,他一挥手,狂风掀起了半寸厚的灰,数道风刃随即飞出,周遭顿时一片飞沙走石。

然而这阵仗看起来气势汹汹,却是被韩湛卢轻而易举地用剑挡下了,剑风噌地一声轻响,风刃被砍了个四分五裂,往四周散了开去。

“韩湛卢,你要是还记得当年的範家,记得当年他们对你的信任,就给我闭嘴!”曾老头输了阵却不输人,色厉内荏地说,“否则我……”

範子清听他连狡辩都不愿,忍不住低声打断他们:“够了。”

那两人身为妖怪,六感发达,明明一字不差都听见了,却全然没将这句无足轻重的话放心上。

韩湛卢擡手一剑刺穿狂风,迎上了曾老头突袭而来的枯手,那手看起来又瘦又细,不比烧火棍好到哪去,质感却犹如铁铸。

韩湛卢眨眼间跟他过了十来招,还能游刃有余地扯火:“否则你怎样,给我的剑喂血吗?你用你的私心骗了这孩子这麽多年,难道就敢说是为了範家?别说笑了……”

範子清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够了!”

与此同时,他听见韩湛卢冷冷地继续说着:“範家的尸骨还散在雷泽,你明明连埋都不敢埋。”

“你说什麽?”範子清一怔,刚才那股气劲一下子散去了大半,险些又要脱力地摔下来,“不、不对,不可能,那墓园里的是什麽?”

“衣冠冢。”韩湛卢抽空扫了他一眼,“正好,你想知道範家死因,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我告诉你真相,只要你跟我去妖世,去见一个人。”

“你简直疯了!”曾老头徒手捉住他的剑,被韩湛卢一挑,那铁铸的皮骨当即皮开肉绽,可他仍以卵击石般追击,也不知究竟是谁更疯。

範子清苦逼太久,不敢信这种好事,看着他问:“你为什麽要帮我?”

韩湛卢笑了,眼含讥诮地瞥了一眼曾思成:“因为这点旧事对我分文不值,不像某个老妖怪一样讳莫如深,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跟这老头,你愿意听谁说的话。”

他把话说得坦蕩磊落,就像刚才没忽悠过人似的。

“我……”範子清见韩湛卢的第一面,就给他评了个负分,也不知他许下的诺言到底可不可信,转而看了一眼曾老头。

曾老头正暴跳如雷,韩湛卢已经懒得搭理他了,从战局中抽身而出,转而让地狼徐晋去拦人,这时候一人一兽缠斗在一块,战斗的余波在四面断墙之中掀起了呼啸狂风,飞扬的尘土迷蒙了他们的身影,但仍能听见骂声断断续续地从中传来,大意是说什麽也不準他跟韩湛卢走。

範子清在卷起的灰尘落下时,窥见了曾老头的模样,他急赤白脸,身上带了不少的伤,面目依旧显得可恶,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气到极致,反而让人看得出他的走投无路来。

起码範子清从未见他这麽狼狈过,单方面灰头土脸地被压制。

可就算是这种时候,曾老头吼出来的话,依旧是试图蒙蔽他的眼。

範子清七上八下的心晃悠了那麽一小下,重重地落下了。

他一字一顿地对韩湛卢说:“我跟你去。”

韩湛卢深深看了他一眼,对地狼吩咐道:“徐晋,我先带他走了。”

那地狼在百忙之中嚎了一声,算是回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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