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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哥,李哥说了,你三天没进食,先吃些清淡的。明天我再给你炖个排骨汤补补。”
清秀的少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蒋轻舟,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小子,这你做的?”李唐不客气地抢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了一筷香干马兰头放进嘴里,一下子眼睛都眯了起来。
太好吃了!
马兰头鲜爽,香干软嫩。清香和豆香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在芝麻香的点缀下,于口齿间徘徊不去,仿佛三月的春天,清爽宜人。
李唐忍不住还想再夹第二筷,却被费杨夺了筷子,直接塞进蒋轻舟的手里。
“舟哥吃!”
顾轻舟先舀了勺小米粥放进嘴里,又不紧不慢夹了筷凉拌菠菜。等食物都下了肚,这才放下筷子沖费杨竖了个大拇指。
“相当不错!恭喜你出师了。”
“真的吗?”小孩笑弯了眼睛一蹦三丈高,紧接着如临大敌一般守在蒋轻舟的身边,盯着他把小米粥和菠菜都吃光了,这才屁颠屁颠跑去茶水间洗保温盒。
“大学霸可以啊!收个小徒弟天赋都这麽高。”李唐右腿翘在左腿上,斜斜靠在病房里唯一一张靠背椅上一脸的豔羡。
蒋轻舟的厨艺跟他的学业一般出色,只不过那会儿很少能有机会吃到大学霸亲自掌勺做的饭菜。
那一口春天,让李唐的思绪很容易就飘回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二哥,这里是海金?”蒋轻舟顾虑重重的声音很快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舟,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跟我们这帮老同学见面了?”李唐一愣,随即说出来的话明明是问句,语气却泠冽得像是十月的秋风,把蒋轻舟还未说出口的托辞扫得一干二净。
蒋轻舟低下头,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一声不吭。
李唐看着他青黑的头皮,忽然什麽狠话都放不出来了。
“这里是二院。我现在是二院心内科主任。”说到自己,李唐语气淡淡的。
二院?心内?
蒋轻舟咻地擡起头,一脸不解地看向李唐,“你不是一直想在心外?”
海金的心外是海城最好的。那时,李唐还给他下战书,看谁能获得第一□□立手术的资格。
李唐轻笑一声,“只要心是自由的,在哪儿不是干。”
什麽意思?
难道自己的事情还连累了这位老同学?
蒋轻舟刚想发问,又听李唐开口道:“你的身体太虚,需要好好养一养。在我的地盘就不用考虑那麽多。好容易有机会让我这个万年老二罩一罩当年怎麽都打不败的对手。”
“小舟,不会这麽点翻身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李唐站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和蒋轻舟的眼睛对视。
镜片很薄,这一回没有阳光反射,蒋轻舟在那对狭长的眼睛里只看到浓烈的心疼和关怀。
“谢谢二哥。”蒋轻舟放下心防,送给李唐一口大白牙。
“乖!”李唐揉了揉他的头皮,帮他把病床放平,看着他闭上眼睛,这才施施然走出病房。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合上,蒋轻舟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把左手高高举起,张开五指。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利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在薄薄一层白皙的肌肤下若隐若现,柔软却又不失刚毅。
顾青山曾经最喜欢把玩他的手,戏称他的一双手是自然界最完美的艺术品。
然而现在,完美的艺术品,被掌心和手背上各一个蚕豆般大小凸起扭曲的伤疤变成了丑陋的废物。
这废物只要稍稍提点重物或者用一用力,便会控制不住地抽搐发抖。
他再握不起手术刀。
他不能再连累李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决堤
“舟哥,我们真的要走?”
费杨洗完保温盒回来,蒋轻舟已经收拾好东西换回自己的衣服端坐在床头等着了。
一听说顾青杨要出院,小孩急得眼眶都红了。
“舟哥,李哥说你至少还得再挂两天水才行。咱们再住两天吧?”
“羊羊,是你把我送二院来的?”蒋轻舟按捺不住心头的恐慌。他总觉得顾青山就快找到,或者已经找到他了。
他所租住的小区,离十院最近。
无论是费杨自己送医还是叫救护车,应该按照就近原则把他送进十院。怎麽会那麽巧,送到跨了三个区,有李唐坐镇的二院来?
唯一的可能是李唐主动找到了他。
如果连李唐都能找到他,那更别说坐拥顾氏集团的顾青山了。
“是李哥找上门来的。我刚从便利店下班,就遇见了站咱楼道里的李哥。要不是李哥,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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