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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放和郝磊气不过,去找沈家理论,差点被告民事骚扰。”
“小舟,为什麽要把别人的关心都拒之门外?”
“我们都不相信你会做那样的事!”
李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蒋轻舟浑身剧震,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唐说,他相信他!同学们相信他!吕教授,他的老师也相信他!
原来,还有人相信他!
生育他的亲生母亲不信他!
养了他十五载的养父养母不信他!
就连全身心依赖了二十五年的顾青山也不信他!
他的师长、同学们却相信他,还为他做了那麽多!
一颗早已沉入潭底的心,酸酸胀胀,一时疼痛,一时酸涩,却有更多的暖流涌了出来。
“二哥,你也是因为我,才放弃心外,离开海金的吧?”在暖流刺激泪腺化作泪水奔出眼眶之前,蒋轻舟吸了吸鼻子,低声问。
“小舟。”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又重重地揉了两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造成负担。你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我们……都把你当弟弟看待。哥哥照顾弟弟,理所应当,别总是把我们推开,好吗?”
李唐没回答他的问题,却说哥哥照顾弟弟,理所应当。
蒋轻舟握了握酸软无力的左手,头皮上另一个自称哥哥的掌心,温度灼人,烫得他眼泪一下决了堤。
费杨见他哭,当即眼眶一红,嘴巴一张,哭得比他还大声。
他舟哥当年被刘强用一把磨尖的牙刷柄刺穿掌心的时候没哭,被狱医告知左掌废了的时候没哭。
他和他舟哥在牢里相伴两年受尽欺辱和白眼的时候,他就没见他舟哥红过眼,现在却无声无息哭得像是失了魂。
他心疼!
李唐没想到自己一番话,惹哭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当即慌得手忙脚乱,一会儿给蒋轻舟递纸巾,一会儿给费杨擦眼泪,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哎哎,你们哭什麽呀?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们赔罪行不行?”。
说着,他便沖两尊哭神,弯下腰作了个揖,哪里还有半点李大主任淡定从容的模样。
窘迫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全班同学一起高喊“二哥”的时候。
蒋轻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是费杨还哭得撕心裂肺的。
“羊羊。”蒋轻舟擦干自己的泪水,站起身,帮小孩抹掉眼泪,“我有点渴,你帮我去打点水,好不好?”
费杨一听他舟哥渴了,吸着还没止住的清水鼻涕,提起床头柜上之前李唐拿来的暖壶就往水房跑。
李唐见他支开费杨,便明白他有话跟自己说,又怕他说出口的又是拒绝的话,所以坐到一旁靠背椅上严肃地看着他。
“二哥,我不想连累你。”蒋轻舟把自己的左手伸到李唐面前。
手腕一下被抓紧,李唐霍然起身。
“谁干的!”李唐甚至不敢伸手触摸他的伤疤。他是医生,一看就知道这只轻微颤抖的手,神经受损十分严重。
这可是蒋轻舟的手!是当年叱诧医科大,被吕教授誉为心外希望的手!
这双手,曾在三十秒内完成了葡萄皮的切割和缝制,伤口整齐、针脚精细。
这双手,也曾在在五分钟内完成了一位突发脑灌注受阻的心髒夹层患者的分支吻合。
这双手,赢得过全院同学的尊重和豔羡,也让他这位万年老二甘拜下风。
可现在,不用蒋轻舟说,李唐也知道,它甚至连一瓶1.5升的矿泉水都提不起来。
震惊、愤怒、痛惜,让李唐一向风轻云淡的脸,在此刻看上去狰狞无比。
三年的牢狱之灾算什麽!只要蒋轻舟愿意,两年之后,他可以重新站在心外巅峰傲视群雄。
可手废了,无论蒋轻舟愿不愿意,他都失去了回到手术台的资格。
蒋轻舟轻轻挣开李唐的手,“顾青山。”
“怎麽会!”李唐大惊失色。
蒋轻舟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他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
是啊,那时候顾青山宠他宠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知道他有个弟控的好大哥!
可也没人知道,他的好大哥,心里最看重的却是沈重。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李唐不死心地追问。
蒋轻舟不想多谈,“二哥,我不想连累你。”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坚决,李唐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恰好费杨打水回来,两人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小舟,你想去哪儿,二哥不拦着。”
“但你是我的病人,未经我允许,你不準出院。”
“等我回来!你如果偷偷走了,以后别叫我二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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