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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是姜殊宛下的手时,朗沐衣甚至松了口气,朗家终于可以听自己的调度,不至于被那个愚蠢的人毁在手中。
时至今日母亲与家中一干人都不同意他向燕棠跪拜,他曾身为妖王的老师,现在却被燕棠任意差遣,照他们的愿景燕棠现在合该念着往日的恩情对朗沐衣毕恭毕敬有求必应。
但若是他真这麽做,大约早被燕棠不耐烦地掐住了脖子捏死了,或许他曾经是个蠢货,但为什麽不能现在做个识时务的人呢?
通过朗沐衣的话姜殊宛才发现燕棠在忙什麽,她再查找一个人的下落,鹿知南背后的兇手,真正杀死姜殊宛的那只妖精,它藏得很深,以至于燕棠需要每日花费大量时间在这上面。
其实燕棠早就知道,那个少时与她相互依偎着长大的女子早就为了替自己挡劫死去,这个壳子里的人只会冷眼看着她的苦痛烦恼。
她起居饮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平日也很少唤姜殊宛这个名字,好像她只是燕棠豢养的一只宠物,偶尔她心情好时才会来到这间屋子,哄着自己穿上姜殊宛曾穿过的衣裳,就算会抱着她,拉着她的手说些亲密言语,眼睛却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姜殊宛每每只是垂眸看她,却又很快把目光移开,其实她们连真正面对面说上几乎话的机会都没。
那身喜袍还放在柜子中未曾动过,燕棠却不再强求自己与她成婚,燕棠不提,她便也从不过问,她们都在假装相安无事。
直到燕棠大肆追杀白菏还留在大荒的族人,她秉持着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妖王宫的地牢很快便满了,一时间大荒妖心不定,妖王宫中的小妖冒着被燕棠秋后算账的风险,找到了被当做宠妃照料的姜殊宛。
姜殊宛看着一脸惧怕,瑟缩着身体却也要求自己劝谏燕棠的小妖精,姜殊宛若说没有触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夜她便摸到了燕棠的寝宫,可是她走出来才发现,燕棠住的地方和她的地方相邻,不过是要绕到自己的寝宫后面罢了,如此相近的位置却硬生生住出了天涯海角的感觉,燕棠似乎知道她会来似的,屋子的门大敞着,似乎恭候多时。
她坐在桌前,歪着脑袋摆弄着细长的干草,姜殊宛走进后才瞧清楚燕棠在编草蚂蚱,只是手艺不精,编了半天才编出了一个脑袋。
姜殊宛将那半只草蚂蚱拿过来,修长的手指很是灵活,没一会就编好了,燕棠看得有些失神,姜殊宛便顺手放回了她微微敞开手掌中。
燕棠道:“我就知道这捆仙锁困不住你,你只是不愿意见我,将你扣在房中,倒是合了你的意。”
说着她拿脸颊蹭了蹭那只草蚂蚱,眼中流露出眷恋,姜殊宛想起她最初就是用一只草蚂蚱吸引了在角落里阖眸躲雨的小燕棠,大荒向来少有这些精巧玩意儿,那时候的燕棠那麽小那麽乖,撑着脑袋瞧姜殊宛编那些小东西就能看上半晌。
可惜她曾编过的东西,都被一把火烧了……
姜殊宛知道她同样,在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心中千千结的女子了,只是她愿意自欺欺人。
燕棠也知道她是来干什麽的,语气平淡,“别以为你编个蚂蚱,我就能答应你。”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姜殊宛道。
燕棠接上她的话:“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你曾对我说过。”
她幼时便无师自通,自顾自就念了许多经,常常在练剑时念念有词,燕棠便也记住了其中几句,可谁能想到她是个仙人呢。
燕棠道:“可是白菏此妖玩弄诡计祸乱妖心,那些血流成河的往事多多少少有他的手笔,我是决计不会放过的,你也知狡兔三窟一说,他狡猾的很,不过我不会滥杀无辜就是了。”
姜殊宛原以为她会呵斥自己,有什麽资格用她爱人的身份来教她做事,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平静地接受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燕棠轻笑道:“在你眼中我是什麽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吗?”
姜殊宛摇头,“你难道忘了她是怎麽死的。”
燕棠忽而拍案,神情有些狰狞,“不要再说了!”
姜殊宛看着她捏着那只小蚂蚱,胸膛剧烈起伏,眼角因为激动的情绪有些泛红,她向来只在姜殊宛面前喜形于色,也只因为她而形容憔悴,姜殊宛身体中涌起上前温声安慰她的沖动,可是却硬生生忍住了。
那不是她的情感,从来不是。
自从成仙后,她甚少有梦境,只偶尔忆起在昆侖学艺时的事,可是在大荒这些天,尤其是她对燕棠说过那句,你难道忘了原本的姜殊宛是怎麽死的,她便总是夜不能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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