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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手腕最强,谁便称王,这才是大荒的法则,而称王的那只妖,就要承担起护佑大荒生灵的责任。
姜殊宛看着燕棠,她本应还在成长中,但现在却要承担比称王还要重百倍的责任,心中还是不由软了几分,燕棠将碗筷放到她跟前,招呼她吃东西,这些都是她之前和她学来的,是人族喜欢吃的东西。
见姜殊宛还在思索,燕棠问她在看什麽,姜殊宛环视四周,道:“没什麽,只是觉得似乎缺了点东西。”
燕棠有些疑惑地歪着头,姜殊宛道:“缺了一副囍字,若是添上,才有了成婚的意味。”
燕棠仍有些懵懂,在大荒中不做野鸳鸯或者露水姻缘,便算是相当正式了,人间的礼节对她们来说确实有些繁冗,不过若是大妖成亲,自然是要气派到整个大荒都知晓,便不假思索应了下来,不就是个囍字嘛,她弄来就好了。
姜殊宛道:“怎麽不问问我?”
“好,我怎麽忘了,你向来擅长这些手艺。”燕棠神情一怔,似乎哽了下才道,“快尝尝我做的怎麽样?”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炒笋,神色一顿,看着燕棠跃跃欲试的模样,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她刚松了口气,燕棠就将刚放进嘴里的笋吐了出来,“怎麽这麽怪。”
姜殊宛道:“大荒的竹笋与仙界的不同,生食尚可,但像人族一样烹调就失去真味,之前做菜……是采的刚破土的嫩笋,做出来味道正好。”
她说完后心中一时也五味杂陈,在仙界的时候她极少有机会去碰柴米油盐,更别提如何在大荒中做出一盘竹笋炒肉,若不是曾经燕棠因为好奇便拉着姜殊宛的手,恳求她做些人族菜肴,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并不是不记得其她世的记忆,却唯独姜殊宛这短短二十年的记忆清晰到,每每闭眼便会在眼前重现。
最后还是她又去重新做了一桌子菜,两人短暂地抛除了那些恩怨,像一对友人般坐在桌前好好吃了顿饭,中间时不时穿插着些平日的琐事,还真有一副像模像样的岁月静好之意。
只是等姜殊宛离开,残羹剩饭也被撤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留燕棠独坐,她安静地看着燃得正欢的红色蜡烛,不知在想什麽,就连胸口的钝痛也只是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良久后仇眠出现,她还在那处放空神思,燕棠刚要开口,一股热意上涌,她擡手摁住嘴角,猩红的血便从指缝溢了出来,仇眠想要靠近探查她的内伤却被燕棠擡手止住。
仇眠冷声道:“内伤那麽重,不好好疗伤,还想着看她能不能回想起来,故意把菜做那麽难吃,事实上她全都记得,只是……”
“你觉得她像姜殊宛吗?”燕棠打断了仇眠。
仇眠同样也是人族,活了这麽多年,也见惯了人妖之间的爱恨情仇癡男怨女,却也很难回答燕棠的疑惑,“只是她不愿做你的姜殊宛了。”
燕棠擦去吐出的血,“但是她答应了与我成婚。”
燕棠早就知道了,在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就明白姜殊宛的人生之于她不过是沧海一粟,堂堂仙君怎麽肯屈尊降贵来承认回爱上一只妖。
可是在无数不经意的瞬间,她却又那麽像姜殊宛,让燕棠心中建立的城墙一触即碎。
可是在手刃白菏的时候,在被白菏拼了命也要重伤自己的时候,在无数个有姜殊宛入梦的夜里,在她看着那只小蚂蚱的时候,在她和她相隔那麽近,却仍旧相顾无言的时候。
知道她还是会死,燕棠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她宁可死,还是不愿意顺了自己的心意承认自己是她,她就知道姜殊宛回不来了。
“我的伤无碍,还有两天我就要成婚了,就让我高兴一会儿吧。”燕棠叹息。
仇眠从她那张脸上看不到一点快乐,从腰间掏出瓶丹药扔到她手上,冷哼了一声,道:“又是对,癡情人。”
两日时间过得极快,桐山上下喜气洋洋,穿着喜服的燕棠与姜殊宛相携走过妖王宫外长长的路,赤红的花瓣漫天飘扬,可是在今日成婚的她们脸上却瞧不出几分真挚的幸福意味,她们没有高堂,也无需对拜,只拜了拜天地便又回到了寝宫。
床榻之上有个大大的“囍”字,是姜殊宛亲手剪来送给她的,明明最开始是她强求着她与自己成婚的,可真到了这天,她却忍不住想,如果是从前的她和自己成婚该多好。
燕棠强压下心底的惆怅,拉过姜殊宛的手,她下意识想要抽回,可是看到她周身弥漫的伤心之意,却还是没有动作,一道金光闪过,她身上的捆仙锁被卸了下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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