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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星霜开口正想说些什麽,兰殊低头瞧着还冒着热气的空杯,绿眸里没剩多少笑意,“哥哥,你知不知道今天啓蛰首领去了哪儿?”
兰星霜的心神几乎是立刻偏了,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兰殊没让兰星霜等多久,就告诉了答案,“他去了城内最好的南风馆。”
“哥哥,你还要继续再忍耐下去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
兰殊还没说完,兰星霜手一松,杯子落了地,热茶洒了一身,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时又白了几分,不等兰殊把话说完,兰星霜慌张起了身,往院子外头跑去。
兰殊这时才擡眼瞧了兰星霜,手上的杯子缓缓倒扣在了案几上,他瞧着兰星霜脚步踉跄,完全失了分寸的样子,苦笑着叹息了一声:“自然要只顾自己快活。”
可兰殊嘴里说着“快活”二字,刚刚那点浮于表面的愉悦顷刻间散了大半,只余下虚无和厌恶。
兰殊心里从来都明白,比起靳停,他更讨厌的是当初任人宰割,柔弱无能的自己。
*
兰星霜是头回踏进南风馆这样的场所。
里头歌曲不断,粉脂香甜,处处都是搂抱欢笑的男人们,见了他后,那恶心的视线就粘在了他的身上,但又顾及兰家,不敢做些什麽。
兰星霜冷着脸,在顶楼的厢房寻到了阳和啓蛰。
兰星霜在厢房外头,透过窗户瞧见里头坐着的阳和啓蛰时,心一绞一绞的疼。
偏偏里头的人在这时候还提及了他。
“我说啓蛰兄,你身边都有兰星霜那样极品的地坤,怎麽还上南风馆来啊?”
“就是啊,那麽清冷矜贵的美人,光是他瞧我一眼,我浑身都麻了,只想赶紧同他洞房花烛啊,哈哈……啊啊啊!!!”
阳和啓蛰黑着脸,直接斩了出言不逊的人的手臂,他蹲下瞧着地上这髒东西,冷声道:“星霜的名字,你们也配提,也配惦记。”
“我一手护着的弟弟……”
“自然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儿郎。”
阳和啓蛰说着,手起刀落,刚刚说话的两人都没了命,他心情极差地打算离开厢房,就在厢房外听见了他分外熟悉的喘息声。
阳和啓蛰身体一僵,忙打开门,就见兰星霜满面是泪,捂着心口,眼神近乎绝望地看着他。
阳和啓蛰嘴一抿,刚想抱起兰星霜,就见兰星霜默默后腿了半步,阳和啓蛰低头瞧见身上的髒污,利落地脱了外袍,随即不顾兰星霜挣扎地迅速离开了这肮髒之地。
阳和啓蛰将兰星霜带回他的院子里,就把人放在床上,取出药丸,让兰星霜服下,他半跪在床前,见兰星霜脸色稍微好转了点后,才严声道:“星霜,你怎麽能去南风馆那样的地方呢?”
槐月之五:流水却无情
兰星霜听着,只觉好笑,他泪眼婆娑地望向阳和啓蛰,“怎麽?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你可好生霸道啊。”
“阳和啓蛰,我兰星霜何时需要你像亲兄长一样约束管教我了?”
“我那是……”阳和啓蛰欲言又止,他那是想摆脱自己对星霜肮髒的想法,和星霜那当然不一样。
可谁知道,南风馆那麽臭,里头的地坤更是娇柔做作,根本完全没法正常沟通。
兰星霜凑近,伸手去触碰阳和啓蛰的脸,阳和啓蛰一偏,他伸出的手就落了空。
阳和啓蛰皱着眉,头一次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星霜你……”
兰星霜收回了手,反倒是笑了,只是被药压制下去的心痛,又翻涌了上来,痛得兰星霜额间冷汗直冒,兰星霜却一声不吭,只空笑了几声,默默地退到了离阳和啓蛰最远的那个角落里,直靠到冰冷的墙面上,他的那点绝望再也藏不住了。
“你又想说什麽,又想说我是地坤,咱们一个是天乾,一个是地坤,得避嫌是吗?”
“我不是……”阳和啓蛰面上着急想说什麽,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可是,从小到大,阳和啓蛰,我的卧房,你可是从来都畅通无阻的。”
“你口口声声说要避嫌,但不管在何处,说亲近我就亲近,说疏远我就疏远,阳和啓蛰,我究竟是你口中的弟弟,还是你兴起了就可以逗逗的猫狗啊?”
阳和啓蛰被质问得张开了嘴,又硬生生地合上了。
兰星霜瞧着被他的泪打湿的被子,忍不住哽咽出声:“你既然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弟弟,当初我头回信期,你又凭什麽帮我……”
阳和啓蛰身体猛地僵硬,挺直的后背忽然就塌了下去。
“你总是在外人眼里把我捧得那麽高,可实际上不比谁都轻视我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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