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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愿。”珍珠坚定道,“太后娘娘救命之恩,奴婢此生难忘。为此恩,奴婢愿一生侍奉娘娘,永不离去。”

盈桑桑怔了怔。

很久没有人对她这麽说过了。

这十余年的宫闱生活,蹉跎岁月,除了从小到大伴着的云窈,已经无人可以许诺。

而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真情流露才是最致命的毒药。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滋生出几分动容。

“起身吧。哀家允了。”不知是为着这难以再见的真情,还是为过往岁月中已逝的情绪唏嘘,她终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有此心,也不枉哀家提携你的这十余年。”

珍珠眸中含泪:“是太后娘娘一直真心待人,让奴婢发自内心地跟随您。”

盈桑桑见她泪水,话锋陡然一转:“珍珠,你可知一月前,哀家为何要去皇帝那麽?”

珍珠一愣,似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挑起这麽个话题:“奴婢不知。”

盈桑桑轻轻叹道:“是为试探。”

试探姬云廷对她这太后的态度,试探姬氏皇族和盈家共存局面是否会被打破。

如果姬云廷足够聪明,那麽他应当察觉得到她的用心。

明明可以凭借手中之权压过他身为天子的权威,却仍要以礼叩问。

这是一次小小的试探,也将最终决定她接下来的计划所用之法。

等这麽久,也不只是表面上所说,压压云窈的性子。这更深一层,是在看姬氏的态度。

但已过一月,姬云廷没有任何动作。

即使如此,她也不必再顾及。

“娘娘……”珍珠犹豫半晌,开口道,“您何必为了他人,压制住己身所求?”

闻声,盈桑桑诧异扬眉。

珍珠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朝她深深作了一揖,道:“娘娘,如果您的对面是陛下,奴婢也会坚定地站在您这边。娘娘若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绝无二心。”

盈桑桑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粲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珍珠俯身跪拜:“甘为娘娘所用。”

……

看着漆黑的夜,星子明灭,盈桑桑不由得喃喃:“只这一次。”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恨意

祭祀之日来得很快。

殷朝上上下下都在为此做準备。

毕竟是有关国运的事,每个人都提起万分精神筹备着祭祀大典。

而对此最紧张的不外乎是当今圣上姬云廷,以及太后盈桑桑了。

两人对于祭祀大典的开办争议很大。

但不知为何,以往强势、不容半分退让的盈太后,在此事上却是一反常态地準了姬云廷的意见。

她只是单单嘲讽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让太后一党十分诧异。

姬云廷对此也有些怀疑。

但是在见到盈桑桑的倦容后,也有一二分的放心。

斗了这麽多年,应当是会有些许疲倦的。这丝丝缕缕的倦意,足够让盈太后在松懈之时,给予一击毙命的伤害。

这是姬云廷十分紧张又期待的。

即使没了萧越,没了耗费心血的根基,他也依旧留有后手。

任她盈家掌权,任她女子参政、牝鸡司晨又如何?!这天下,称王的终究只有姬氏一脉。与她,与盈家,无半分关联。

她不过是姬氏先祖们留给他磨砺自身的垫脚石——每次被盈桑桑下了脸子后,姬云廷总是如此想。

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盲目地自信着。

直到午时一刻,姬云廷身着玄色龙袍,立在那高耸入云的祭祀台上时。

那周身的寒风猎猎,寂静无声,以及台上的空无一人,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底下跪拜的大臣缄默是如此,可,祭司却不见蹤影。

他心底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但是无可奈何,他已经走上来了,盈桑桑绝对不会让他中途下台。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按着祭祀的步骤来。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姬云廷几乎以为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而招致的错觉。

而到最后一步时,锋芒乍现。

“姬云廷——”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侧后方传来。

闻声,他惶然去躲,却躲闪不及,被来人一剑刺穿了肩胛骨。

血色伴随着他痛苦的哀嚎绽开。

姬云廷单手握住剑身,也不管汩汩流下的血,只顾凝神去瞧,仅见一袭黑袍,一张骇人的鬼面。

“大、大侠,饶命……”他狼狈倒在地上,倒在满地血泊中,卑微地渴求着那一线生机。

“‘饶命’?”那人像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字眼,慢慢咀嚼着,再从他嘴里吐出,竟是让人品出了深切的恨意,“姬云廷,你让人屠戮我薛氏一族上百余人、灭我满门时,可有半分想过——饶我们一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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