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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炳生只觉得近来不顺畅的气都通畅了不少,喜色不比廷王少多少。

静下心来,廷王的心思活络起来,嘶了声开口道,“你这义子,相貌如何?”

“不是程某相夸,无人媲美。”

“那——”廷王示意他靠近,低声议道,“他对蒋秉呈可有想法?”

“什麽想法?”程炳生没悟懂他的意思。

廷王直言他的心思,不再藏着,“即便是有私见的人,也不能否认他的优越,你义子通透,却仍是少不更事。对付男人,哪有吹枕边风好使,何况你义子是个妙人,总不会失势从而被蒋秉呈掌控。”

程炳生听完内心咋舌,廷王说的简直就是混账话,哪有叫一个男人依附另一个男人的理,他踱着步。

“我义子身躯柔弱,可他不见得就乐意攀附他人。”程炳生说得委婉。

“哎,你就说这事如若成了,好不好?”廷王的为人从不正直,弯门邪道倒是多得很,“你就多派点人去,派那种无人能抗得过的练家子,让他们把门房一关,两人干柴烈火一上,还能怎麽拒绝,这郎才女、”他换了个字,“郎才君貌,多好的事,你就说是与不是?”

廷王道完话,不再久留,意味深长地说让他好好想。

程炳生越想,越觉得廷王话糙理不糙,这话算是在他心底埋了个根,他开始思考如何凑成这事。

——

程壬去往疆外之地已有数日,自他将敌军头领斩首,他的地位逐日上升,一时间风头极盛。

获得赏识他并没有求取功名,而是前去告了个假,一个还不算短的假,甚至可能是遥遥无期。

他始终放心不下怜君,离别多年,他早已将他的回忆翻来倒去,失了联系,他连念想都无处安放。

得知他的请求,稍微上了年纪的将军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臂膀,“去吧,”那位将军历经无数场风沙战,神色难掩沧桑,他原想就此传给眼前的人。

当程壬站在他面前,他就知道,拦不住,行军也好,率军也罢,向来不是程壬的目的,自然也不会成为他的追求。

就这样,程壬辞退一身打下的荣光,再次踏上一段不近的路程,他不知道会去多久,也不知道怜君高不高兴,他只知道,他想见到怜君,再无其他念想。

——

“怜公子,这是我们老爷吩咐过来帮衬您的,您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说道,瞧着宽和,唯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精光能令人感知到他并不是善类。

“既然是义父交代的人,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有事情自会与你们说。”怜君唇瓣含笑地应道,他如今长身玉立,乌发倾泻而下,与青衣衫一道散得飘逸。

而宽大的衣诀愈发显得其身纤瘦,他脸上的血色也总是不够明朗,时常令见者升起一股怜惜之感,其相貌愈绝,其命线越短,总归活得不久。

这时一人上匆匆前来,正是王驹。

怜君遣散一群大汉后,王驹才上前说明来意,“怜公子,攘州今早进来了一位姓程的男子,一来便说是要找人,是否要排查?”

怜君笑意一顿,浮现出为难之色,“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人是来找我的,”他的手指抓紧帕子,又微微松动,“不怕你笑话,那位公子心仪我,可惜我们有缘无分,情之一字强求不得,如今我又、”他的脸上露出羞赧,“又有倾慕之人,不想耽误他。”

王驹的脸上险些没抑制住笑容,他们这些干活的人,早就有了猜想,“是蒋大人吗?”

“哎,你可别乱说。”怜君连忙制止,左右看了两眼。

他懂!王驹以为自己懂得彻底,说来奇怪,一般人并不会觉得两个男子间有什麽私情,可一旦那个人是怜君,那便都说得通了。

“属下这就去打发了那人。”他领了命,满意地离去。

等人走得没了影,怜君这才屈着身子,消化内心的骇意。

他有最极端的也是最坏的猜想,他已然禀告忠心,程炳生不会无故派人来,又猜不出他实际的来意,此举是其他人的意见也说不定,至于程壬,他此时不愿见他,也只能希求不要出了岔子。

他闭上眼隔着层睑压了下眼瞳,这几日他的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或许真是风雨将至,他牵起嘴角,那就来得汹涌些,让他见识一下。

——

出乎怜君的意料,程炳生派来的那群人安分守己地待了好几日,没有做出其他特别的举动,他只好压下内心的担忧,静观其变。

他没想到变动会来得这麽快,只隔一日,那晚就出了事。

——

蒋秉呈忙了一日,在临近日暮时才有时间进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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