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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泽中学非常在乎学生们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搞活动的态度认真且隆重。

但初赛前一天，徐寒仍没选好要唱的歌，原因是忘记了有比赛这一茬。

近期常去琴房，一方面帮张娟整理小朋友们考级的信息，一方面準备今天中午比完的钢琴赛事。

走出场馆，把一等奖的证书照片给妈妈发过去，与张娟挥手道别，看到萧珝给他发的消息才想起来，明天周一就要初赛了，他还啥都没準备呢。

于是回到家，他才忙着思考选曲，洗澡时也听，做作业时也听，爷爷喊他吃饭，坐餐桌上一手扶着碗一手支着手机刷音乐软件，徐舟拍了一把孙子的后脑勺：“就选这首吧，节奏明快，好了，赶快吃饭。”

长辈的话可以当圣旨，徐寒就决定是这首了，把曲名给萧珝发了过去。

初赛于周一晚自习举行，每个班都有观衆来给各班选手撑场子，进决赛的人数只有十个，但令徐寒没有想到的是，初赛报名的人居然这麽多，走廊上乌泱泱站满了。

在人群中看到苏戟的身影，靠在墙上，似乎在背歌词，见徐寒走向他便揣起纸条。

徐寒侧身靠在他旁边的墙上，问他：“难道初赛不能脱稿吗？”

“我以为不能？”苏戟回道，“脱稿表示一下尊重。”

“那完了我昨晚才选好歌，旋律会了，词一点都不熟。”徐寒嘴上说着完了，行为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这种勉强比一下的赛事，能不丢人就行了，不必太紧张。

结果听苏戟说：“我也是。”

两人对视不住，都耸着肩膀笑，在一衆练声、记词的同学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比赛前各自抽号，他俩离得十万八千里，一个排在第十个，一个抽到了第五十四号。

初赛是两分钟清唱，徐寒坐到大会堂萧珝给他留的位置上，苏戟已经去排队了，他一边等他出场，一边打开小桌板写今天发的物理卷子。

三名音乐老师评委就位，主持人宣读比赛规则后，第一名选手就上场了，两分钟很快过去了，之后的选手依次上场。

萧珝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评价道：“只能说参差不齐水平不均。”

等主持人报到第九号时，徐寒就收起了笔和卷子，将目光投向台上，静待第十号的出场。

“下面有请十号选手上场。”主持人收起题词卡走下舞台。

苏戟从另一边準备室上台，还没站定，徐寒便听见后排某个位置爆发出他们班一衆男生的嚎叫，崔宇带头起哄：“苏戟苏戟！盛世美颜！爱你一万年！”

苏戟手上捏着的小纸条都皱了，他故意把纸条翻开的声音弄响，以表达对台下那群傻逼的杀意。

徐寒在自己的座位上笑得天花乱坠。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苏戟的视线往自己这边瞟来。台上聚光灯打下来，他的面颊好像浮上朵朵红色。

徐寒心想：难不成紧张了？

紧接着听他开口，深沉的嗓音如同绘画写意一般。他的声音很稳，根本不像紧张了。徐寒第一次听他唱歌，全神贯注听得极其认真。

“曾经我是不安河水，穿过森林误入你心，没计划扎营，搁下了是非，一去不回。”*

“如今我是造梦的人吶，怅然若失流连忘返，等潮汐来临，我就能记起，你的样子。”

“我没看过，平坦山丘，怎麽触摸，开花沼泽。”

“嘿，等我找到你，试探你眼睛，心无旁骛地，相拥，那是我仅有的温柔，也是我爱你的原因，在这凄美地。”

这首歌徐寒之前听过，苏戟的节奏很準，音準当然也很準，真假音切换自如，把他低音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像被泡在冰镇过的葡萄酒里，还是酿了有些年份的那种。

苏戟唱到那句“试探你眼睛”的时候擡起眼，单手收起了纸条，场下爆发压抑很久的尖叫声。可徐寒觉得他的视线望着自己，透过深林望来，中间隔了很多人，那目光却清晰，明明是少年的年纪却深藏着故事。

直到尖叫声结束，主持人上台，徐寒才回神，台上的那人已经下去了。

他怀疑，自己坐在偏中间的位置，自嘲以为人家在看自己，这不是自恋吗。

自顾自摇摇头，重新翻出试卷。

萧珝却凑来，八卦似得：“班长吶，刚才那个男的你是不是认识，我记得他是初三的，还挺帅。”

“我邻居。”徐寒点点头，一脸自豪地回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你见呢？”身旁响起方才迷倒台下一片的嗓音，苏戟从走道经过，手贱戳了戳徐寒的胳膊肘。他开玩笑，眼睛成了月牙，和方才唱歌时一般温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