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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倾州又怎麽是善罢甘休的人,况他也知晓师弟是故意吊他胃口,谢倾州更是要达成目的不可了。

于是趁着晚上玉挽云睡觉,便一身单衣进入玉挽云的屋子里,想悄悄地察看一番,但却被玉挽云抓了一个正着。

玉挽云睡得好好地却被吵醒,气的咬牙切齿,立刻就要拿起剑来戳他,谢倾州看出来他是真的怒了,连忙说:

“师弟别气,我和你交换!”

说完之后,谢倾州便下了床,点燃了桌子上的灯火,然后又重新坐回去了床沿上,在玉挽云迷茫的神色之中,竟然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襟,本就是深夜睡下之后才跑过来的,是以谢倾州不过一身单衣,轻轻一扯,便露出大半个胸膛。

那是把玉挽云吓了一跳,但玉挽云正要开口叫喊,声音便卡在了半途。

因为他看到谢倾州心胸之上,竟然有一株血色的藤蔓缠绕。

随着心脉的跳动,那藤蔓也一层层的晃动,似乎是活物一般,而在晃动的灯火映衬之下,这藤蔓却更叫人心生恐惧,总觉得它要迅速蔓延起来,而后将身躯完全占据,吸食殆尽。

玉挽云只是看着,已然觉得心惊胆战,谢倾州却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仿佛丝毫也不惧怕,又凑到玉挽云身边,悄声说道:

“师弟你有天道留痕,仙痕之印,我却也有魔神照影,圣人之难,可见这是上天要你我来做师兄弟了。”

他又可怜兮兮的说:

“我用这个来和师弟你做交换,师弟总不生气了吧。”

玉挽云:……

这有什麽可交换的呢。

玉挽云是想拒绝的,但鬼使神差间,又或者深夜睡意上头,叫他脑子也不清晰起来,竟然真的伸手轻轻按在那藤蔓之上。

或许是太过紧张,又或者周围太过寂静,叫他竟然能听到谢倾州心脉跳动的声音,叫他竟然能摸出那藤蔓之上丝丝缕缕的脉络。

究竟是真?是假?

一层又一层深红浅粉的藤蔓层层叠叠覆盖在肌肤之上,也好像是真的一样有层次之分,但定神去看,却又真的只是如画一样贴在身上而已。

可那不是什麽图画贴纸,也不是什麽纹身胎记,而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一株寄生在谢倾州身上的魔心藤。

玉挽云满腔怒气也早已经不知所蹤,他收回手指,看着那随着呼吸起伏的藤蔓,沉默许久,才低声问道:

“你……会不会很疼?”

谢倾州立刻就感觉心脉似乎疼痛起来,又有些无奈的想笑。

这是要怎麽回答,若说不疼,那是傻子才会信的谎话。

可若是说疼,倒是真能骗师弟可怜自己,但谢倾州却不想让师弟担忧。

天命如此

疼,怎麽会不疼呢。

任谁身上平白无故长出一株藤蔓,大概都是要疼的生不如死。

更何况,谢倾州身上这藤蔓乃是魔物寄生,却又厉害千百倍。

太高兴了也疼,太难过了也疼,太想要什麽东西了也疼,那藤蔓就是靠吸取他的情绪而生,只有他什麽也不在意的时候,藤蔓才会跟着沉眠。

于是谢倾州长到五六岁的年纪,分明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却早已经学会万事万物不动于心,七情六欲抛之在外了。

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如今也没什麽好说的,谢倾州也不是喜欢卖惨的性情。

所以谢倾州也只是回答说:

“还好吧,只要我什麽都不放在心上,这魔心藤找不到能让我动私心的情绪,也就无可奈何了。”

谢倾州合上了衣襟,双手撑在床板上,看起来还真是无比惬意,丝毫没被身上藤蔓影响的可能。

但他歪头看着灯火下玉挽云充满担忧的目光,又笑了一下,说:

“不过,看着师弟你为我担心的样子,我倒是感觉有点心疼了。”

玉挽云立刻收敛了情绪,皱眉说道: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麽?!”

谢倾州便哈哈大笑,又顺势笑的歪倒在了床上,玉挽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麽好笑的地方,俯身过去推了他几下,没好气的说:

“别笑了,你能不能正经一些,你身上这藤蔓,难道没办法消除麽?”

谢倾州躺在被褥之中,歪过头看向玉挽云,饶有趣味的问:

“怎麽,师弟你担心我啊?”

玉挽云冷冷道:

“你如果不想好好谈事,现在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谢倾州便“哎”了一声,说:

“师弟,别那麽无聊嘛。”

玉挽云:……

不错,他本来就是很无聊的人。

玉挽云也不多说废话,立刻就要把他连人带被子一块掀起来,谢倾州连忙制止,又见好就收,想了想,才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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