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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摸向身后的玻璃,凉意在指尖上几秒消失,玻璃上的冰花只结了一半。
林子礼拉着他坐回床上,“晚上就别总是在窗边待着了,有冷气,对身体不好。”
他不说话,很认真的听着林子礼的发言。
“我也很讨厌学习,尤其是写作业,当初发明作业是为了惩罚学生,不知为什麽现在成了每个学生的天职。”
“所以我不喜欢,那个老师还天天骂我,用很难听的髒话,你知道吗,我有一段时间很厌学。”
林子礼好像不在乎他是否在听,只是自顾自的说,整理被子,并没有躺下。
在夜晚,他的语气也柔和了,没有白天的侵略性。
周良延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脑子里冒出“侵略性”这个词,有时候他会感受到,这个人,在侵入自己的领地。
找不到证据,根本找不到,只好由着他。
望向前方的眼神转到右侧,他问,“你刚刚做噩梦,会不会不舒服,要是害怕我就陪你说说话。”
“不舒服?”周良延知道做噩梦一定会不舒服,但是醒来了,还会吗?
短暂的出神不容他回答,林子礼倚着墙已经开口了。
“我上学时遇见过一个同学,他处处跟我作对,我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他,后来我发现规律了,一到快要考试的时候他就愈发恨我,想方设法的找我麻烦。”
周良延想插话,张开嘴还没出声,林子礼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一次考试,他被老师抓到作弊,老师问他为什麽,他说,每一次考试他的成绩总是在我的下面,回家少不了父母一通骂,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作弊了。”
周良延觉得,不是这个同学恨他,而是这个同学的父母恨他。
人们常说,学生时代是多麽的美好,同学之间是最真挚的感情,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林子礼的故事在这里停止,他好奇后续,可是这个人故意闭上嘴巴。
“怎麽不说了?”
“你好奇?”
“是人都会好奇。”
“没有后来了,他在我学校的名声算是毁了,大家都在背后指点他,他受不住,家里帮他转学了。”
周良延感觉这个故事太简短,就好像一块糖,刚放进嘴里,甜味还没尝多久就没味了。
“这麽看,你小时候学习还挺不错的。”
“当然,”林子礼在黑暗中扬起嘴角,周良延看了个清楚,今晚没有星,他的笑眼流星。
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周良延不知道应该做什麽。
睡觉?早就睡不着了。
林子礼在闭眼前偷偷瞄了他一眼,好奇这个人有什麽故事,想来他也不会说了。
被子捂在脑袋上,打算给脑袋保暖?
林子礼提醒他,把被子拿下来,不然吸进去的二氧化碳会让人脑子变笨的。
周良延立马把被子掏开一个小口,脑子从被子里探出来,天真的问,“真的吗,谁说的?”
“我说的。”
他再一次被林子礼的无聊耍到。
已经无数次了,起初还会讨厌,现在只会觉得好笑。
一觉睡到天亮,周良延是被阳光照醒的。
疯人院果然是个破地方,窗帘挡不住一点阳光。
还没睡几个小时呢……他猛地坐起来,现在是冬天,冬天出太阳……
林子礼早就不在房中,他随便套上一层衣服,推开门听见流水的声音,半信半疑的往前走,在水房看见他正在洗衣服。
“忙不忙啊你,还洗。”
“睡好了?头回见你睡这麽久,早饭是吃不成了。”
周良延觉得自己受到了批评,可是面前这个洗衣服的,说话语气温和,不像是指责。
再擡头,是衣服搓完后,见周良延两眼不转的死盯自己。
刚刚还好奇身边为什麽总会有一道黑影,穿的那麽少,还出来乱晃。
他没有学着周良延的语气说“看什麽看”这种话,而是继续手上的活计,让他看个够。
衣服洗完,随口问一句,“好看吗?”
他不假思索答道,“好看。”
林子礼转身晾衣服的时候偷笑,庆幸晾衣绳的方向与周良延所站的位置相反,不然自己偷笑岂不是要露馅。
似乎意识到了,突然安静的空气,还有林子礼的背影,自己呆愣的站在一旁,这些画面拼凑在一起,并不和谐。
也许,自己刚刚那句“好看”才是最违和的。
周良延迈出步子,不愿意继续在水房陪他浪费时间。
身后那人跟了上来,“跑的那麽快,也不等等我。”
“等你干什麽?”
林子礼纳闷,他今天的语气不同以前,听着火气很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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