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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意识到,他是怕自己冷才跑出去的。
再多的指责在这个时候也停下来了,偷偷擡眼,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还是管不住嘴,“看我干嘛?”
“你好看。”
林子礼的嗓音,配上“你好看”这三个字,并没有让他开心。
自己的手也凉了。
林子礼傻乎乎的看着他的脸笑,眼角挤出来一点点皱纹。
周良延放下他的手,“都笑了,看来是不冷。”
话音刚落,外面就是一阵躁动,两人挤在窗边,眼熟的一幕。
几个男人抓着一个人,绕过大楼,最后消失在柱子后面。
柳茗站在旁边,观看了所有的画面。
“一群疯子,真正的疯子是他们。”
林子礼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收紧,周良延抖了一下。
“你害怕?”
背对着他,周良延点头,玻璃上有他的倒影,这样的场面还能笑出来。
转身后两人距离缩短,周良延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林子礼没有后退,把他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带着这里,你还那麽年轻……”
“你也很年轻。”
在他的眼睛里,周良延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黑色背景下格外清晰。
年轻,人这一辈子始于年轻,但是这个时候,也有不少人断了自己的路。
他推推林子礼的胳膊,“别堵在窗边,冷。”
两个人坐在床边,找不到话题。
周良延问他,“你为什麽会被抓进来,明明是个正常人……”
他还想问,你为什麽会被注射药物。
还是不问了吧,难得管住嘴,周良延释怀的笑起来,好像,这个问题能抵掉所有的负面情绪。
“抓进来?”
林子礼想了想,自己是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同学说有个活动可以加分,于是就参加了。
到地才知道,献血。
稀里糊涂的献了血,回去,以为是做了好事。
大概两三天的时间吧,走在路上,收到老师的信息,说让他去某个教室,有事要单独谈。
在教室里晕倒,醒来就在这里了。
“后来第一次注射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的血液比较特殊,可以培养药物。”
“所以我现在,应该也算是个培养皿吧。”
周良延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表情。
意料之中,他知道周良延一定是这个反应。
“笑什麽笑,这种事情你还笑得出来!”
林子礼分不清谁才是年纪更小的那一个,在这个地方,人会长大。
至于变小的,只见到了周良延一人。
也许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惊人的故事,周良延半夜都没睡着。
大脑在半夜更加活跃起来,不知是不是梦,他听见了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林子礼初到这里的时候,也会哭吗?
他在大脑里描摹着画面,心想,他在这里会不会掉眼泪。
会的。
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眼睛适应黑暗以后可以看清不少细节,对床上下起伏的厉害。
真,哭了?
猛地掀起被子,手在半空中收回。
他是做噩梦了。
低声的啜泣,在夜里清晰的可怕。
“林子礼……”
摇了摇他,林子礼翻身,脸上都是亮晶晶的泪。
从没见过他掉泪。
来这这麽久,他给周良延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毒舌。
往下排,还有爱耍小性子,爱干净。
现在又多了一条。
他不会哄孩子,况且眼前这个,是个巨龄孩子。
长舒出一口气,林子礼睁眼,见他蹲在床边,哑着嗓子问,“我怎麽了吗,是不是说梦话了?”
“你做噩梦了吗?”
噩梦?林子礼的大脑还在混沌,整个疯人院就是一个巨大的噩梦。
“我,有没有吓到你?”
他在枕头上摇头,闭了闭眼,随后睁开。
眼角还挂着水滴,林子礼侧着身,水滴被枕头吸走了。
周良延探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黑暗里林子礼的面部线条更加明显。
宛若刀削。
蹲了太久,腿已经发麻,林子礼躺在床上不动,看起来进入睡眠了。
扶着床边站起来,一只手嵌住他的胳膊。
“哥。”
周良延一屁股坐到地上,这腿,麻的不能动了。
“你去哪?”
“回我床上睡觉,”他揉了揉大腿肌肉,针刺感渐渐消失。
“睡觉……”
林子礼迷迷糊糊的,手上力度不减,周良延的腿已经恢複,但还是回不去。
“你说什麽?”他伏在林子礼的嘴边,听他的声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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