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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药物的原因吗?

可能养几天就能变好。

感觉身上一阵燥热,林子礼想脱下外套,奈何擡手也没有力气。

在床上迷糊的躺着,眼皮发沉,最后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知道,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

疯人院里没有所谓的夜生活,非要说有,大概就是睡觉做梦,或者坐在窗边看夜景了。

没什麽好看的,几盏灯,再就是远处的市中心。

晚上若是不锁门的话,还可以看见疯人院后面的野地,当然,楼层不够高肯定是不行的。

上次在天台,他看了好久的野地,冬天,还有没化的雪,硬邦邦的堆在树下。

听疯人院里待久了的老人说,春夏,野地上会种不少花花草草,旁边还有发芽的绿树,这个时候上天台一看,满目的色彩。

林子礼也算在灰色里,发现了隐藏的彩色。

他倚在玻璃上,一会,面前的玻璃上蒙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他伸手在上面写写画画。

最后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周良延的名字。

六个字,不长。

一会,字上流下了几滴水,滴在窗台上,“嗒”的一声。

林子礼感觉脑袋发凉,窗的密封性不好,往房间里透风。

野地,他想带着周良延去看看疯人院后面的野地,在上面跑,让风吹起头发。

可是——他把手放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回了神。

不可能的,最好也就是站在楼顶上看看,谁能真的在野地里自由呢?

终于明白了这一刻。

就好像,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骂一个同学,仅仅是因为他偏科,骂的很难听。

他也被老师骂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个同学不仅仅被老师骂,还被挖苦讽刺,老师说,你那麽笨的样子,和你妈一样。

有一次,骂完了,正好下课铃响了。

老师走下讲台,问他,老师骂你你生气吗,该不会在背后恨老师吧?

同学摇头,没出声。

之后家里给他办了转学。

林子礼那天很生气,他真想去跟老师理论,可是又惧怕老师的威严。

回家告诉父母,他们说什麽老师也是为了你们好,老师就是生气了说气话,老师是好心的。

从那时起,他就没跟家里说什麽真心话了。

之后毕业,就不知道那个老师怎麽样了,算算年龄,应该也退休了。

但是那个同学他知道,转到不远的一个学校去了。

走后,老师开心的说,终于没有人拖累班里的平均分了。

他只是偏科。

那个孩子如今在疯人院里,所有人都说他是个疯子,正如当初老师说他是个笨蛋一样。

这个孩子就是林子礼。

原来这就是无力的感觉,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自己的曾经,竟然也会觉得那时候很苦。

现在也很无力,□□上的,精神上的。

现在也苦。

已经走出了好几个校园,走出那些院子,进了新的院子。

不同的是,这个院子里有长椅,没事还可以坐坐。

这个院子里,有人陪着他。

林子礼用力抹掉脸上的泪,衣服在脸上重重划过,摩擦出一丝火辣辣的痛。

其实他什麽都知道,知道自己是个药物培养皿,正如小时候知道那个老师讨厌自己一样。

假疯子(15)

外面重新燃起鞭炮,林子礼没有回房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烟花。

元宵一到,春天也要来了,难怪这两天也不冷,哪怕少穿衣服也不会很凉。

火星掉在地上,点燃了旁边的纸,一簇火苗从地面上燃起。

小小的火舌,舔舐着周边的纸,地面燃起成片的火焰。

男人们跑过来,一人一桶水,地上的火熄灭了。

他们看看这个坐在长椅上的人,目光呆滞,只怕是精神不大好,火都烧到脚边了还不走。

男人们提着水桶走远,他们几乎不会与疯子们说话,但是互相会交谈。

林子礼听见他们在背后说自己是个傻子,被烧死都不会躲。

说完,有一个人回头,看了林子礼一眼后哈哈大笑,随后他们说了什麽就听不清了。

大楼里跑出来一个人,远远的跑到林子礼面前,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林子礼被打的后退几步。

“你是不是疯了!”

周良延一声大喊,林子礼朝他笑。

“我问你,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句,语气更重,林子礼知道周良延被惹气了,低眼,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周良延用力推了一把,林子礼没站稳,倒在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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