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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啊,咱们很少说话,你就这麽着急走啊,再坐会。”

刘医生仰头,面前的男人没有让位,身子挡住门,不许他走。

老头笑盈盈的在他的身后,刘季行像是明白什麽,眼神闪了几下,原地不动。

“坐会吧。”

老头把玩手里的钥匙,刘季行看的清清楚楚,那把金属钥匙。

他坐下了。

老头开了话匣子,话题不断跳跃。

讲他们年轻时的故事,那时候的喜好,讲着讲着老头的眼泪下来了。

他说,这里没有酒,要是有酒一定要喝几杯,叙叙旧。

“得了,我看你在这坐着也烦,回去吧啊,回去吧。”

门边男人让开了位子。

刘医生推开门,在外面透过玻璃看他,老头捂着脸,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掉眼泪。

他在路上仔细算算,从认识的那天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

老头还顾及着旧情呢,刘医生佩服他,研究药物是一把好手,演戏也是。

刚刚的眼泪,流的多麽真实。

楼梯间黑暗一片,刘医生在台阶上站定,仔细听着声音。

深夜,这一整层,也只有他的脚步声。

疯子都很聪明,知道在晚上不能打扰别人,夜晚是最安静的时候。

一声闷雷炸开,刘季行下意识的抖了几下肩膀,发觉自己站在治疗室里,而非楼梯间。

两者也很相似,天空发出黑黄,连带着治疗室也黯淡无光。

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最下面的那张纸上,是一个女孩的脸。

“十六岁……”刘季行揉揉眼睛,感叹自己上了年纪。

疯人院里的年轻人,果然越来越多。

这些原本不是他负责,第二天老头让男人们送来,厚厚的一大堆,偶尔看看也能解解闷。

上面记着不少信息,有些信息看起来没什麽记录的必要。

比如,口味一栏里写着“喜欢姜、蒜末、胡椒打成粉沖泡”。

疯人院绝对会改变这个人的口味。

这些资料放在这也没大用,好不容易收拾好,他拿着文件夹回办公室。

“哎呦!”刘医生擡头,自己竟然与几个保镖男撞在一起,赶忙道歉,侧身让出一条路。

男人们没理他,几个人带着一个女孩往楼上走。

刚刚撞到了肩膀,隐隐的疼。

那个女孩……像是在哪见过,长相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总觉得什麽地方不对劲。

刚刚他试着看向女孩,女孩偏偏歪了脑袋,他只见到一个侧脸。

老头真是疯了,刘医生在楼梯上无奈——他创造的这个疯人院,只怕是留着用来关自己的。

楼上并不安静。

岑寂还以为老头在开玩笑,没想到回来的这麽快。

这几天他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血腥味,没适应的,是潮湿。

这个房间里的湿气已经侵入了关节里,偶尔也会有些难受。

“可别觉得自己年轻就随便作践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感受到身体的抗议,岑寂终于信了这话。

他好奇,柳茗一直坐在地上,还是女人,她是怎麽忍受的。

正如此想着,老头打开门,剧烈的光刺入眼睛,岑寂眯了眯眼,以为有人来救他们,没想到居然是老头那张脸。

“哎呦,都怪我啊,瞧瞧给人家年轻人都搞成什麽样子了,”男人拿来凳子放在门边,老头坐下。

岑寂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气做不了什麽,老头身后任何一个男人都能随时捏死他。

老头呵呵笑着,拍了拍手,一个女孩从门后走进来。

柳茗还没擡头看脸,只是女孩的脚步声,就让她呼吸滞了几秒。

女儿没死?

这个想法在大脑里疯狂生长,逐渐占据了理智。

“妈妈,是我,我是雅雅。”

“雅雅?”

柳茗擡起胳膊揽住女儿,曾经脑海里关于女儿去世的画面也一并消去了。

老头看着母女情深的模样,也跟着感动,擡起手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

他站起来,岑寂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被捂住,拉了出去。

他用力蹬地,希望柳茗能注意到自己。

出去后,老头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把力气浪费了,过会可怎麽办呢?”

岑寂没想到,这个疯人院里,居然别有洞天。

眼前这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什麽?他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身体靠上,后背顿时满满的凉意。

有人耳语,“岑寂,你年轻肯定聪明,猜猜,我要做什麽?”

话音活下,一阵酥麻在皮肤上流动,后来逐渐加重,变成了痛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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