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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清被唬到了,忙接过他指尖的葡萄,放入唇中。
谢南洲这才继续摘下一粒,慢吞置入口中,轻轻一咬,口中爆出果肉芬芳。因长时间置于冰鑒中,葡萄果肉变得有些硬,带来奇异的沙沙口感。
和从前吃过的都不相同。
谢南洲想起姑姑说过的冰镇葡萄,大概也就是这个味道了。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谢南洲摘一颗递过去,之后又自己吃下一颗。
一人分一颗,很快就吃光了这串葡萄。
谢南洲嚼着嘴里仅剩的果肉,抱着双膝,神思渐远。
谢梓清转过眼神,隐含期盼,“还有想吃的吗?”
“没有了。”谢南洲勾起双唇,“我已经很满足了。”
笑容干净,总算有了些少年人的模样。
“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谢南洲站起身,被泼洒下来的月光照着,内心霎时像是被充满了,感觉无比充盈。
谢梓清却还不想回去,他固执地想要再对他好一些,更好一些,把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都堆到他面前,如此才能稍稍弥补他所经历过的苦。
“真的不想要什麽了吗?不必担心钱的事,我可以—”
“先生不必如此。”谢南洲回过神,笑眼盈盈,“我告诉先生这些事,并非想要先生可怜我。这些铸就了我,我不会自怨自艾。虽则我之前也曾怨恨过,但幸好有先生,是先生给了我再次相信世间的勇气,我已经看开了,我不会再执着于参军,我会跟着先生一起读书。”
“赌约不作数了,先生已经赢了。”
一剎那,谢梓清擡头望着他的脸,没有丝毫戾气,也不冰冷,就像是寒冬融化,暖阳照入。
突然眼眶酸酸的,心髒静止,痛得呼吸不得。
他最疼爱的孩子,原来经历了这麽多的苦楚。
“南洲……”
一字一字,眼前瞬间模糊了,是溢出的泪。
谢梓清不想哭的,他想好好忍住了,不让谢南洲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见他如此,还是没能好好忍住,泪水顺着脸侧滚落。
仿佛滴进了谢南洲的心里,烫出个碗大的洞,补也补不上。
他扯出个苦笑,眼眶却也红了,仿佛心里那块死去的地方,重新焕发出生机,“都说了,先生不必可怜我的,现在这样,倒让我不知道要说点什麽好了。”
谢梓清抹开泪,并不愿再在他面前落泪,咬着唇摇头,可抵不住眼中的泪一直淌落。
谢南洲走近他,在他面前蹲下,天青衣摆沾落在地,他撑着膝头,朝那满脸是泪的人伸出手,拇指在他眼下停留,揩去了几颗泪珠。
稍作停顿,屈起手指刮过他的鼻梁,“先生,莫要哭了,看起来比我都要像个孩子。”
街边的河水静静流淌,点点花灯宛若天上的繁星,街旁行人廖无几,都未注意到拐角那一蹲一坐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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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解决了谢南洲的事,谢梓清便可全心放在攻克景和贫困的问题上。
灾民的事解决了,可城中涌入了太多的人,他们找不到活计,无事可做,没有住处也养活不了自己,只等窝在街头乞讨。
对此,谢梓清借用了前人的做法,带着谢南洲一道,对街上无所事事的流民进行问询。
了解到他们有些先前是做瓦匠的,便带了几人径直去了衙门。
金顺昌听到消息,一出门看见这麽些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很是惊讶,“你这是作甚?我们衙门可不缺人了。”
“衙门是不缺人了……”谢梓清背着手走近,打量了一下衙门内的状况,指着瓦片破损的房檐,笑道:“只是这衙门是不是该翻修一下了?”
“啊?”金顺昌仿佛听了天方夜谭,一口气没上来,“简直胡言乱语,哪里还有钱去翻修啊!”
说着,紧一皱眉,顿时苍老了不少。
谢梓清嘻嘻笑着,“金明府若是没钱,不还可以募捐嘛,想必有的是人愿意给修缮衙门一事出钱。”
金顺昌扶胸顺气,觉得此人真是得了失心疯。
“先生说的是,谢府愿意出资,为衙门修缮一新。”
金顺昌看过去,见是一少年人,不卑不亢,气势唬人。
不由疑道:“这位是?”
金顺昌前几日都忙于饑荒的事,眼睛里装不下旁的人或事,是以只是觉得这少年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记不起来具体名字。
谢梓清扬手介绍道:“他是谢府的干少爷,也就是明府你认识的那个,腰缠万贯的谢员外的干儿子!”
“先生别乱说话。”谢南洲扯了扯他的袖子。
意思他这话说过火了,哪里来的什麽干儿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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