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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把扫帚,正在清扫院里的积雪。

谢南洲走近,嗓子紧得发痛,“姑、姑姑……”

女人闻声回眸,眼中诧然一瞬,很快又转为笑,“小米回来了,快来,让姑姑抱抱。”

谢南洲腿脚僵硬地挪过去,到她跟前,被她张开双臂揽入怀中,听见她心疼地说:“身上好冷。”手掌在脑后轻抚,温柔又温暖。

“姑姑。”谢南洲声线不稳,已经哽咽,把脑袋扎进她的怀中,手指禁攥,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味道,“我以为、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才不肯来见我……”

这是他一直想说的话,可是始终没有机会,因为姑姑从来没有入过梦,不想这一次却梦见了。

“说的什麽胡话?姑姑怎麽会讨厌你。”耳畔的话音和婉,一如甜甜的梦,让人不忍从中苏醒。

“姑姑最喜欢小米了,特别特别喜欢。”

谢南洲已经哭湿了脸,仿佛回到孩童时,还是被姑姑呵护在掌心的孩子,紧张地乞求说:“那姑姑能不离开我吗?”

“我想做姑姑的孩子。”语气极尽渴望,“姑姑不是喜欢‘谢’这个姓氏吗?我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谢南洲。我会很听话的,只要姑姑不离开我,姑姑喜欢什麽,我都可以努力变成那样,我只求、只求姑姑别离开我……”

第 67 章

“少爷……少爷、少爷!”

一声比一声大的惊唤将谢南洲从沉睡中喊醒,他慢腾腾地睁开眼,正对上小南已经哭肿的双眼,跟两个红核桃似的。

“少爷,你终于醒了!”

小南大有所幸地扑在他床畔前,已经肿起的眼眶跟着又一红,眼瞅着就要坠下泪来。

谢南洲“嗯”了声,跟着就要撑起身子。

“慢点。”小南忙伸手去扶他,将人扶起来后,才立到一旁,默默擦了眼泪。

“我睡了多久?”谢南洲理着思绪,先问了这个问题。

小南忍住泪,颤声回,“已经一天一夜了,少爷看完告示,突然就在街上昏倒了,把员外也吓了一跳,赶紧请了大夫来看。”

说着,回身差了人让他去跟员外支会一声,让员外别再担心了。

就在小南嘱咐人的当口,谢南洲沉默了,敛着眉,似在整理淩乱的思绪。

过了会,才问,“衙门那边……”

他话还没说完,小南已知他要问什麽,抿唇压抑着哭意,略显沉重地摇了摇头,“员外也为这事想了好多办法,可都……不行,下令的大人背靠顺天,除非圣上亲自下令,否则……”

话说到此,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谢南洲喉头哽动,又“嗯”了声,尾音带着颤,仿佛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小南,我……大概是个不详的人吧。”

小南表情一怔,“少爷别这麽说,少爷贵人天相,以后肯定是大才,怎麽能这麽说自己!”

谢南洲却摇摇头,没听进去他劝解的话,“对我好的人,都因为我而相继离开了,大概老天是很讨厌我的,注定不会有人能长伴我身边。”

小南一时语塞,竟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安慰。

屋里霎时静了,小南的眼中照出谢南洲孤独、悲切的侧影,满室的阳光笼在他身上,却显得寂寥,仿佛终此一生,他都会是这麽孤零零一个人。

到处刑前,谢南洲也一直不肯放弃,托了各种能托的关系,找了各种可能能帮上忙的人,可惜都没用。

金彻澄也在帮忙,但他武将出身,认识的文官屈指可数,甚至还不如谢南洲所能接触到的关系广。

在行刑的前一夜,两个人碰面,金彻澄胡须未修,粗剌剌地布满整个下巴,形容沧桑又疲惫。

他抓挠着头发,悲道:“没办法了,彻底没办法了……”

谢南洲未语,眺望着酒楼外的夜色,目光沉静,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对不起他,等爹的事了了,我会自裁赔罪。”话罢,猛地举杯灌下,喉咙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染红金彻澄整片眼眶。

谢南洲始终没有反应,眸中盛着街上繁华的景象。

现在景和已经完全缓过来了,甚至比从前还要富庶和谐。

而做到这一切的人却在牢中受刑。

金彻澄顺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这些,猛地一放杯子,“明明是爹和书生挽救了景和,可他们现在却在狱里受罪,简直是上天不公,圣上无理!”

话音一转,“南洲,不若我们去顺天告御状!或许、或许还有转机!”

“转机?”谢南洲冷淡的话音里含着一声轻嗤,“你说的是谁的转机,你爹的?等我们到了顺天,先生的尸首都已经入土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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