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页(1 / 1)

加入书签

('

谢梓清走过去的时候,掌心出了好些冷汗,双腿止不住的发软。

站在大牢门口,能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哀嚎声。

大白日的,听在耳朵里仍旧像极了鬼哭狼嚎。

一时被勾出些不太好的记忆,那种溺在沉水中的窒息感翻涌而上,逐渐击溃谢梓清的神智。

身上一瞬冒出好些冷汗,他大口喘息,身侧忽然有人质询道:“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麽?”

谢梓清提了口气,尽量举止自然地看向他,“我是新调来的,要跟着谢大人。”

已经尽力压制了,全身却忍不住地发抖,连双唇都在颤。

刑部只有一位谢大人,名字很是深入人心,所以那人一下就懂了,对待谢梓清的态度顿时和缓不少,“原是如此,失礼失礼。现下大人正在牢中审问,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进去。”

谢梓清勉力吞动喉头,望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大牢,身体一阵发紧,问说:“那个……里面黑吗?”

.

一盏孤灯摇摇晃晃行于黑暗中,照亮小小一方天地,撕心裂肺的喊声不断传来,激得谢梓清精神紧绷到了极致,只能用力抓着掌中的灯笼来勉强支撑。

他忍不住想:不该下来的,就该留在上面等着的。

又望过眼前方黑黢黢的甬道,身体不受控地瑟缩,仅有这点光亮还是不够,就像深陷在泥潭中,迟早要被吞没。

他记起那人说:“大人提好这盏灯笼,沿着甬道一直走,走到头就到了。”

谢梓清默念这句话,想着只要走到头就好了,只要坚持下去,就可以见到南洲了。

往前又走了几步,已可见前方晕开的光亮,谢梓清紧迫的心里生出点喜意,像看到了希望,僵硬的脚步不由快了些。

灯笼一摇一晃,很快到了光亮处。

不过很奇怪,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死寂一样的诡异安静,仿佛没有任何人在。

疑惑间,谢梓清慢慢挑起手中灯笼,映亮眼前的木栅栏,紧接着突然与一双瞪得老大的灰败双眼对视,惊惧收缩的眸光映出男子糊满了鲜血的脸。

“啊!!!!”

谢梓清被吓得失声大叫起来,手腕一抖,没拿稳手里的灯笼,脱手后掉在了地上。

里头的烛火瞬间熄了,无尽的黑暗如猛兽般扑涌向谢梓清,无情啃食他脆弱的血肉,头皮阵阵发麻,好似又回到了被关在暗牢里的日子。

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半点声响。

谢梓清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身体跟着发起软,离昏过去只差了一口气的工夫。

这时脚步声忽起,渐近谢梓清,伴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他挣扎着擡起眼,视线透光穿去。

令人胆寒的黑暗中,一对纤长漂亮的眸正不带丝毫感情地瞧来,像夜色中观察猎物的鹰,眉骨淩厉煞人,却看得谢梓清心下顿安。

随即涌上股子委屈,他为了见他,下到这鬼地方,用了多大的勇气。

还好,终于见到了。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谢梓清拼尽力气朝那人扑了过去,旋即倒进个冷硬的怀抱中,叠起浓郁的血腥味。

他却浑然不觉,很是欣喜地合住了眼,抓住他的衣襟,失声呢喃说:“南……”

刚吐出一字,话音戛然而止,他身体径直软了下去,扑通倒在地上。

一连脚步声纷至沓来,无数盏灯笼聚成光,照亮地上躺倒的人。

“大人,没事吧?”佩刀的官兵如是说着。

谢南洲微低下头,长眸淡淡转动,在谢梓清的脸上流连一时,吐字说:“今日是谁在外看守?”

此话一出,来的几个官兵顿时脸色白去不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问罪。

刑部大牢是多重要的地方,岂容不相关的人随意出入。

早前说话的官兵立刻屈膝跪下,请罪道:“是下官驭下不严,下官自去领罚。”

谢南洲不无不可,默认此话,随后目光再度凝在谢梓清的面上,眸色深深。

.

谢梓清挣扎着醒过来,一如溺水之人重新呼吸到空气,剧烈呼吸了好几下,才终于平息。

转动眸光,发现自己正躺在张榻上。

脑子里开始闪现昏倒前的一幕幕,还未想明白,屋里突然响起道冷洌如冰的话音。

“醒了?”

这声音……

是谢南洲!

意识到的剎那,谢梓清仰坐起身,结果起的太猛,眼前一黑,脑袋也跟着犯晕。

这时脚步声轻踩逼近,谢梓清揉着太阳穴,适应脑中晕眩后转头看去,仰脸便与张俊美非凡的面庞对上。

不由呼吸为之一窒。

虽然这个时节不是该分心想这些的时候,可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真的令谢梓清再无暇顾及其他。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