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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头响起一叠声的窸窣动静,似乎是有人醒了。
纪瑾年很不适应亮着灯睡觉,但今日劳累了一路,凑合着也就睡了。
只是晚间喝的水太多,睡得正酣时,就被体内积蓄的东西给憋醒了。
他揉揉眼睛,哈欠连天地起身,刚睁开迷瞪的双眼,登时被地上的一幕给吓了一激灵。
他那“刚长大”的同僚此刻寝衣半褪,身子蜷缩,淩乱地睡在床榻的紧边上,就差没钻进床底下了。
而他原本睡的被褥离他有十万八千里远,在房间另一边孤零零地摊着。
“要死要死要死!”纪瑾年仓皇下了榻,一个箭步至谢梓清旁边,左右找着姿势,想要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把他给整回去。
这要是谢南洲半夜醒了,一落脚,碰到底下一具软软的身体,这不得被吓死!
那谢梓清肯定就完了,不说被谢南洲针对,但总归是不会再给他什麽好脸色了。
本着都是同病相怜人的心情,纪瑾年自然不想看到谢梓清受苦,是以斟酌了几下,便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两只胳膊分别抄起他的腿弯和后颈,利利落落,将人给抱了起来。
帘子后的谢南洲只看到一只手闯入,随后托起落泪之人的脑袋,万千青丝霎时如瀑散落,遮住他深睡的侧颜和脸上的泪痕,渐渐远离视野。
一瞬怅然若失,谢南洲坐在床畔,久久地凝望着刚才那处,未曾回神。
纪瑾年把人放回被褥中的时候,还在惊疑不定。
“一个大男人怎麽这麽轻?”
他盯着熟睡的人,不解地摇摇头,刚要离开时,蓦然注意到他眼角的晶莹。
皱了皱眉,嘟囔说:“口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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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瑾年向来是有话不会藏着掖着,于是趁着早起谢南洲正在净室洗漱的时候,悄悄走近蹲在地上,收拾被褥的谢梓清,在背后揶揄道:“想不到你晚上睡觉这麽不老实。”
谢梓清蹙着眉宇回头,“你有事吗?”
“有事啊。”纪瑾年顺势蹲下来,凑在他旁边道:“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起夜看到了,你差点就嘎了!”
说着,声情并茂地用手做了个嘎脖子的姿势。
这看得谢梓清一头雾水,关键他这话也没头没尾的。
“到底怎麽了?”
“我告诉你啊……”纪瑾年忍着笑,故意拖长了话音,“你昨天都睡到谢南洲旁边去了,喏,就那里。”
他指了指昨天谢梓清躺的位置。
谢梓清顺着看过去,顿时爆发出一声尖叫。
“你干嘛!吓死我了!”纪瑾年紧急避开,脆弱的耳朵却还是被刺到了,不由捂着耳朵抱怨说:“要不是我昨夜把你抱回去,你估计连今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谢梓清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眼都是纪瑾年手所指的那个位置。
简直要了命了,怎麽就能睡到那里去了!
“干嘛?你怎麽不说话,至少感谢我一句啊。”纪瑾年见他不说话,又欠欠地开口。
谢梓清烦不胜烦,本来心里就乱,“好,我谢谢您,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纪瑾年被这连珠炮似的话给轰得愣了瞬,接着展颜笑了起来,“哈哈哈,瞧你这敷衍的样子。”
顺势搭过他的肩膀,还用手指捏了捏他瘦削的手臂,“你可得多吃点,一个男的这麽瘦可不行,昨天我抱你的时候,还以为是抱着个纸片。”
“啊?你抱我了?”谢梓清转过头,眼神震惊。
这时净室门开了,两人却都没听到这细微的动静。
于是谢南洲一出来,就看见屋中蹲着的两人,勾肩搭背,脑袋凑在一处,亲昵地说着小话。
不知道纪瑾年说了什麽,谢梓清脸一下红透了,眼神惊慌地闪躲开,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收拾好了?”
谢梓清正恼纪瑾年说他不像男子的话,冷不丁听到身后响起的冷沉话音,心立刻悬了起来,挥开纪瑾年的手臂就站起身来。
“快、快了。”
谢南洲眼神淡扫过他泛红的耳朵,“嗯”了声,没再开口。
等三人重新坐上马车,依旧是一路的无言,谢南洲闭着眼睛端坐,谢梓清因早上的事不愿意搭理纪瑾年,纪瑾年连番搭了好几次话都不得回应,只好掀开帘子,趴在车窗边,往车外看。
看着看着,突然“咦”了声,“奇怪。”
“怎麽?”谢梓清没见过他这种反应,以为有什麽事,便回了声。
纪瑾年立刻收回脑袋,皱着眉头说:“咱们不是要往南去吗?这怎麽看着方向不太对。”
“不会吧?”谢梓清跟着探出脑袋,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心下有了判断,便把脑袋给收了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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