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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离边境远不了太多,于是在城内可以看到许多穿着胡服的蛮人,大多是商人过来通商的。
这倒不是什麽奇事,边境苦寒又贫瘠,不少城内的百姓都是靠互商来赚钱的。
三人一进城,问了道旁路人,直奔最近的药房而去。
到地方,谢梓清整个人已经很虚弱了,脱力到连站都站不稳,还不忘跟谢南洲道歉,“对不起大人,是我耽误了赶路—”
“你快别说了!”纪瑾年捞起他胳膊,直接往身上架去,几乎是把他从车上给抱了下去。
而谢南洲自始至终都没分过一眼,端端坐在马车上,挺直的背脊像把打磨得过度锋利的宝剑,令人无法近身。
进到医馆,纪瑾年高喊了两句“大夫”,声急语快,把里面待诊的大夫给吓得紧着脚就跑了出来。
待看清情况,又让纪瑾年把人往诊病的后屋里带。
等他二人从前堂消失,谢南洲才下了马车,淡漠的眸光转过医馆四周,之后唤来车夫,吩咐了些什麽。
那头大夫老练地搭脉看诊,一套下来,便确定了谢梓琴的病症,是很典型的风寒。
简单来说就是身子太弱了,心里想的事又多,身体撑不住,所以就病了。
“啊?心里想的事太多?”纪瑾年惊讶地说不出话。
而谢梓清这会人还清醒着,听到这话,也不禁愣了下。
他确实在想很多事,只是没想到会反应得这般强烈,把身体都给弄病了。
“你到底在想什麽?”纪瑾年忍不住问他。
谢梓清干笑着摇摇头,“想着我病了,很对不起大家。”
“这有什麽的!”纪瑾年蹭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人之常情嘛!越往北越冷,咱们连棉衣都没有,别说你了,估摸着我过两天也得病了!”
说完,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好似正应了他的话。
“唉,大夫!”
纪瑾年急忙起身去追已经离开的大夫,“给我也开点药,以防万一!”
医馆不是久留的地方,再者,谢梓清得的也不是要人命的大病,所以等开好了药,纪瑾年便扶着他离开了。
一出门,外面连个马车的影子都没了。
纪瑾年顿时来了脾气,横眉怒道:“什麽啊!这谢侍郎不会是丢下咱俩,自己走了吧!”
“不、不会的。”谢梓清身体还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但语气里透露着坚定,似不可撼动的巨石。
纪瑾年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马车都没了,你还相信他?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给烧糊涂。”
谢梓清喘过口热息,笑笑没有应声。
这时打远处响起马蹄声,二人顺势看去,颤颤巍巍,跟快散架了一样,可不就是他们坐的那辆小破马车。
“你看,我说过了吧,他不会抛下我们的。”喘息的字句里含着连谢梓清都未能发觉的骄傲。
“哼!暂时的吧!”纪瑾年不服输地道。
马车转眼到了近前,车夫一脸憨厚,笑道:“两位等久了,快上马车,这就送二位去客馆。”
“客馆?”纪瑾年讶然。
“是啊,谢郎君看小郎君病了,特地嘱咐让我去寻家客馆,说是要在这里留宿一夜。”
他们此次出行,为的是考察地方刑部的情况,若是大张旗鼓,难免会被有心之人盯上,提前通风报信给地方。
是以一路他们都不以官职相称,让人以为他们只是平常的郎君。
车夫说完这话,纪瑾年脸上表情很是难言,震惊有之,更有几分别的情绪,就像看见太阳打西边升起一样,分外诡异。
“好,那劳烦您了。”谢梓清先声道谢。
纪瑾年这才回神,扶着他进了马车。
也是进去后,才发现谢南洲并不在里面。
想着或许是先去了客馆,谢梓清便没有太过在意。
马车一路穿行在街巷中,到地方停下,谢梓清被纪瑾年搀扶着下车,还未擡头,便听身侧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禁好奇他是看到了什麽,才会有此反应堆,于是跟着一擡眼,登时露出愕然神色。
只见跟前一座客馆静静坐落,但无论是门面还是装潢都无比的……简陋。
也称不上是简陋,简直就是灾难。
门前匾额上都歪了,斜斜地挂在梁上,指不定什麽时候就掉了。
迎客的大门尚且如此,更别提里面。
简直门可罗雀,没几个人不说,一进门,扑面掀起股带土的风,弄得谢梓清嗓子痒极,咳嗽起来。
“咳咳咳……”
纪瑾年边替他顺气,边抱怨说:“还以为他是突然发善心了,结果跟从前一样,抠门抠成这样。你都病了,还要住这样破的房子,简直不把人当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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