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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日先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谢南洲停顿了下,目光扫向那边正专心致志,用手指打理头发的纪瑾年,“就由你先去查探一番。”
“我?”纪瑾年用手指着自己,大为不解,“既然是为了公事而来,为何还要提前去查探,直接进刑部不就行了?”
谢南洲执起热茶,吹开浮起的雾气,不疾不徐道:“若是大张旗鼓,岂不是会给他们弄虚作假的机会。”
纪瑾年歪头表示疑惑,与对面而坐的谢梓清对上视线,用目光求救。
谢梓清忽视不得,清清嗓子,说:“这种朝廷管辖不到的地方,容易出现疏漏。再者说,我们若是直接表明身份去了,难保他们不会故意拖延,再弄些假文书记录来糊弄。要知刑部主掌刑狱,最易出冤假错案,所以马虎不得。”
纪瑾年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接着眉峰一动,煞是不满地反问说:“那为何一定是我?谢梓清呢?他怎麽不和我一起?”
谢南洲递茶到唇边一抿,才在他堪称质问的目光下开口,“他自然是有别的事要做,怎麽,你不满意?”
话说到这份上,纪瑾年自然不敢说自己不满意,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摇摇头,扯唇干笑道:“怎敢怎敢,下官自是不敢。”
于是这件事很快被谢南洲一方拍案决定,虽则谢梓清也很疑惑他到底想做什麽,不过出于对他的信任,即便心中疑云再多,也没有多问。
次日清早,纪瑾年就按着谢南洲的安排出了门,去刑部附近打探。
而谢梓清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又纠结要不要去找谢南洲。
这次到漠洲,三人没再挤在一间屋内,而是一人一间,就跟在白羊城时一样。
睡得宽敞,可以点一夜烛火,还不用怕打扰到别人,谢梓清觉得蛮好。
可躺在床上,望着烛火摇曳,火光扯动窗影,又有点子孤单萦绕心头。
到底是跟南洲相处久了,一分开还是不太习惯。
谢梓清如是劝慰自己。
正品味着昨夜那些莫名的情绪,忽然传来阵叩门声。
谢梓清惊了一惊,是谁?南洲吗?
他快步至门前,拉开一看,外面的人正是昨夜纠缠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的人。
是了,谢南洲。
“可收拾妥当了?”
“啊……”谢梓清反应了下,才颤动眼睫,含糊回着,“嗯……大人有事?”
谢南洲狭长的凤眸随意扫过他的脸,眼神无波,细看之下,又暗藏捉摸不透的深意,“随我出去走走。”
谢梓清讶然擡头,正正对上他垂扫而来的眸光,一时心悸了瞬,吞吐道:“好。”
纪瑾年不在,他们二人单独出门这事,搁在平日,十分少见。
再加上,这些日子里谢南洲表现出来的冷淡,叫谢梓清不得不胡思乱想,猜想他唤自己出门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在颈项处围了厚厚的棉巾却也挡不住那妖风,呼啦啦地往脸上刮,跟无数银针都扎进了皮肤中一般,疼得人想躲,偏还躲不掉。
谢梓清受不住这恶劣的天气,擡手把棉巾往上拉了拉,不经意间转眼,瞥见侧前方的谢南洲。
他也围着棉巾,可走得不躲不闪,像是故意要与那烈风比拼,拼个你死我活。
而妖风比不过他,败下阵来,从他冷漠的双眸中溜走,无痕无影。
谢梓清瞧着这一幕,失了神,印象里的孩子剪影浮现,却与他重合不到一起,就好像有个屏障在阻挡着,在说谢南洲不是程米,他只是谢南洲。
街两边的摊贩稀稀拉拉,大多人都受不住这狂风,有的在摆摊的,也是支了个棚子,稍稍阻挡一些。
谢梓清搞不清楚心里的複杂情绪,索性逼着自己挪开了眼,把纠结疑惑的目光落在道两边的小摊上。
北地气候与顺天不同也就算了,连道两旁卖的东西也与京中不同,没有什麽竹编的新奇玩意,也没有泥人木偶。
有的只是些石头,奇形怪状的石头。
石头这东西有什麽好卖的?
视线往摊下压着的木板上一瞧,写着“赌石”二字。
谢梓清立刻懂了,知道他们卖得其实不是石头,而是石头里可能会有的奇珍异宝。
而谢梓清打量许久的眸光很快被摊贩捕捉到,看他穿着打扮,白净的面隐在棉巾里,揉水似的嫩,全不似街上那些粗里粗气的本地人。
一眼便知是外地来的,于是忙热情招手道:“这位郎君,过来瞧瞧,这可是宝贝来的!”
谢梓清被他表现出的殷勤唬到,摆摆手,连声称“不”。
可那摊贩却不肯罢休,使了浑身解数,捞起块石头,捧到谢梓清跟前,“郎君别以为我在唬人,这里头可是能开出金子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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