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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谢南洲俯身出手,指尖轻轻挡了妇人的腕子,“我来吧,说来此事也是我们的不好。”
妇人讶然一瞬,“不不不,这事是六哥不好,他被吓坏了。”
说起这个,她神情更悲,起身后走到桌旁坐下,悲切而绝望的目光环过二人,“其实已经很久没人在意过我们一家子人了……”
谢梓清略感疑惑,明明外头有许多人听了那传闻慕名而来,照此说,也不该是“没人在意”四个字,“可门外那些……”
妇人摇摇头,接话道:“那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以为我们找到了金山,觉得我们就此飞黄腾达,实际……根本不是。”
谢梓清听出了其中可能暗藏的隐情,眉头轻皱,说:“我们在来时也听见了这些传闻,照他们所说,这金山如今为明家全权掌管,但最开始发现金山的人是钱大哥,再怎麽说,也要分给你们一些好处不是?”
“好处有,但恐怕不仅有好处吧。”
幽幽凉凉的一句话突兀插入,拾干净碎片的谢南洲慢步落座,地上的狼藉已然收拾妥当,他此刻正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污髒。
妇人肯定了他的话,“是,我们原先是住在漠山山脚的茅屋里的。后来那事一出,明家的人立刻找上了门,帮我们在城里重新找了个居所。如你们所见,它很好,好得不是我们能住得起的地方。”
谢梓清跟随她的话,再次打量起这间屋子,按地段和宅子大小,确实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住得起的地方。
接着妇人却深深哀了口气,叹道:“不知六哥在山上经历了什麽,从找到金子后,他的精神就一直不算太好。之后明家的人又找上了门,他们说可以帮六哥治病,便把人给接走了。”
她语气低沉了些,拖着深深的无力,“等明家的人再把六哥送回来,他人彻底癡傻了,再分不清任何人。”
“明家说是因为六哥受了刺激,才会如此,还说可怜我们,会帮我们,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带走礼儿……”
她哽咽一声,泪水滚落,尽染凄悲。
“礼儿?”
谢梓清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疑云缠绕,隐约猜得这或许是令他们一家变成如此悲苦模样的原因。
谢南洲擦手的动作放缓,跟着分去一眼,显然也是对此上了心。
“礼儿是我……儿子。”妇人抽噎吐字,泪水浸润双目,悲伤横流,令人触动,谢梓清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递给她。
她边拭泪边艰难道:“那日明家的人突然上门带走了礼儿,说是去府上做工,可这一走,就再没回来。我去明府找,他们却连见都不让我见,还跟我说不许我们离开漠城,不然就、就让我们再也见不到礼儿……礼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才十六,还那麽小,如今却连面也见不到了。”
“怎会如此?”谢梓清眉心狠狠收紧,一脸气愤,“明家如此,跟强抢孩子有何区别?官府的人难道不管吗!”
妇人垂眼摇头,了无希望道:“去过,官府的人说礼儿在明家做工好好的,让我们不要乱说话,说我们是在诋毁明家,危害漠城的民生。”
谢梓清神色一变,浮出了然,冷道:“我倒是忘了,官府的人没几个清白的,看样子他们是已经和明家勾连在一起了。”
他难掩话中厌弃鄙夷之意,由字字句句间渗出,惹得对面的谢南洲眉梢微动,一眼瞧去,眼神转暗,似是透过他,想起了什麽事。
“不过明家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抢走礼儿,就为了让你们留在这里?”谢梓清转念想到其中矛盾的地方,只觉得这个理由实在过于单薄了。
“我也不知。”妇人泣声道。
再多的事,她亦是不知,到此谢梓清二人已没有再留的必要,了解完旁的细节,对妇人安慰劝解一番,随后委婉告辞。
路过院中时,阵阵砸响的拍门声唬住了谢梓清的脚步,他寻声转头,不见人,却听得几声嘶吼的阻拦声,“不要、不许你们带走,礼儿!我的礼儿!”
“六哥,你别喊了,别喊了……”妇人快步到紧锁的门前,隔着门与里面的人说话。
一剎心尖漫过无限同情,谢梓清盖下眼皮,忍着不去再看,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低低的话音,“再听听,他还说了别的。”
经他提醒,谢梓清再次擡眼,屏息静听,在一堆错杂的话语中,听见了些不同寻常的字句,“不会告诉,不说、会保密的,谁也不说……”
谢梓清即刻转头,眼珠晶亮,冒着光,像发现了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听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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