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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琼兴奋地仰头添她的手。

到了卖马鞍的地方,她却见到一个熟人。

“毛远?”

云阳王府覆灭,因为她与青溪说情,毛远得以安然无恙,后来便不怎麽见到他。

她只听说他用自己攒的钱做起了小买卖,却不知究竟是卖什麽,却原来是在此处卖马鞍。

毛远见着她,似是一愣,眼神不知为何有些躲闪。

红鱼见他这幅态度,也不曾多言。

除了青溪,旁人对她是好是坏,都不能叫她心情産生任何的波动。

本就是泛泛之交,如今这样,也算正常。

于是乎,她打算买了马鞍就走,然而转身时,却被毛远叫住,将她带到僻静的巷子里。

“你想说什麽?”她问。

毛远垂着脑袋,直直给红鱼跪下。

“我对不住青溪。”

他顿了顿,说:“青溪身体里有毒的事,是徐介郁特意安排我告诉姑娘你的,可具体为什麽我并不知晓。”

他擡头,眼圈发红,略微急切地道:“后来......后来我就听说青溪死了,我不知道他会出事,我当真不知道......是我,是我害了他。”

当年他掉进河里,若不是被青溪救上来,他小命早没了,而自己却这样报答他!

可他当时没法子,若是不照着徐介郁的话做,他和母亲都要死。

无尽的痛苦和悔恨折磨着他,叫他忍不住捂脸痛哭起来。

而红鱼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活像一尊木偶,许久不曾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哦#039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毛远将头狠狠磕下去。

红鱼转过身,临走前,她问他,“给徐介郁练药的人,能不能把毒药僞装成解药,叫人摸不出脉象?”

毛远道:“可以。”

红鱼擡头望向巷外不远处的那条河堤,只见那里杨柳依依,来往人不绝,热闹非凡。

她记得青溪替她挡下徐介郁的酒时,那里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

她若走过去,怕是也找不到往日的一点痕迹。

杨柳树下,少年扭头朝她一笑,忽然消失不见了。

红鱼回头,对毛远道:“我知道了。”然后牵着飞琼离开了巷口往城外走去。

日头这样大,她却不觉得晒得慌,坐在马上仰着头,眼睛渐渐只剩下刺眼的白光。

“郡主。”有人慢慢走过来。

愣了半晌,红鱼才察觉到来人是在叫自己,她垂下头,等着眼睛恢複清明。

是个白发苍苍的老汉。

“我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里。”

红鱼等着他说下去。

那老汉擡头,乱糟糟的白发盖住大半张脸,只漏出两只如窟窿一般的眼睛:

“你要杀徐介郁替你的情郎报仇,我可以帮你。”

醒来(虐)

“不成, 你不能信他。”

苗春柳‘噌’地一下从凳子上起来,拿上墙角那杆红鱼平日里赶野猪的耙子就要出去。

“苗姐姐,你做什麽去?”红鱼见那耙子在她肩头摇摇欲坠, 忍不住上手帮她扶好。

苗春柳咬着牙,“帮你把那老东西赶走。”

他儿子冯三奇当初敢那样明目张胆欺男霸女, 全是他默许, 这样一个人, 如今突然冒出来,能安什麽好心。

那耙子实在太沉了,红鱼赶紧帮忙给她卸下来, 拉她回屋坐下,站在她身后给她揉肩膀。

“苗姐姐消消气。”

见她不当回事, 苗春柳赶紧回身拉她的手:

“我是说真的,你万万不能信他, 朝廷那些精兵, 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那麽些人寻徐介郁这麽久都没寻到,他如今一个丢了官身的磨镜子老汉能比他们更有本事?定然是在框你。”

确实是这个道理,秦升在一旁随声附和。

红鱼回握住苗春柳的手,笑了笑,转身给她和秦升沏两杯木樨茶。

茶香浓郁,浓浓茶雾从杯中往空中飘,越来越高, 越来越高,最终没了蹤影。

“不试试怎麽知道?”红鱼捧脸瞧着那飘蕩的茶雾, 悠悠说道。

苗春柳最怕她这幅神情,笑嘻嘻的, 什麽都不在乎的摸样,可心里说不準早打定了主意。

她无奈,犹豫了半晌,还是道:

“小官人他......杀了那冯荣的儿子冯三奇,虽是徐家父子逼迫他执行的任务,但那冯三奇毕竟确实死于小官人之手,冯荣心中当真会毫无芥蒂?”

在随明城,近乎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他又怎会真心帮助红鱼?

红鱼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找上我不过是想借我的手为他儿子报仇而已,并非真心帮我,亦或者他根本不想报仇,只是替徐介郁来诓骗我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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