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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拿出身上的短萧吹着,对一旁的马儿无声道:“上元节快乐,飞琼。”

飞琼似是听懂了,打了个喷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红鱼忽然听见有人往破庙这边来,下意识以为是那江湖术士的同伙追了上来,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飞琼要走。

“哎呀姑娘,天寒地冻的,要往哪里去?若不嫌弃,到家里吃碗热腾腾的元宵吧。”

来的人不是什麽江湖术士的同伙,而是方才给她馒头的那个少年的娘亲,她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提花灯的调皮小童,那小童在她面前溜了一圈跑回去沖那少年喊:

“严哥哥,你没骗我,这个姐姐生得确实好看,就是可惜是个哑巴。”

那少年一把捂住小童的嘴。

原来这少年名叫严钰,那天红鱼跟那江湖骗子理论之时,他就站在人群之中,对她心生敬佩,如今瞧她这样狼狈落魄,身为读书人的正义之感适时发作,想帮她,可又碍于男女有别,只得拜托母亲钱氏。

钱氏是个热心肠,一听说这大正月冰天雪地里,还有人在破庙里挨冻,二话不说立时赶过来,没成想对方是个姑娘,孤身一人睡在冰凉凉的地上,只一匹白马陪着她,瞧着着实可怜。

外头确实太冷了,为了避免自己被冻死,红鱼跟着母子两人回到了他们的家借住一晚。

结果半夜没睡着,无聊起来坐着,却瞧见对面屋子的灯烛还未熄。

是那叫严钰的少年还在挑灯读书,红鱼不由感叹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迷迷糊糊到后半夜才睡下,然而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她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有人慌慌张张敲开严家的门:

“钱嫂子,快,把桃符、窗花这些过节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再去镇上扯匹白布挂在门上。”

“这是怎麽了?”

“嗐,还能怎麽了,当今天子没了。”

......

嘉城帝到底没熬过嘉城十七年的冬天,这位年少时备受打压,青年时从血泊中一手带领底下人建立新朝的有为帝王,最终跟随曾经的大将——关柏、徐文期的脚步,在五十二岁这一年常埋地下。

大夏朝迎来它新的主人,太子萧既笙即位,即将开啓一个属于他的全新时代。

“朝廷变天了,也不知这位新主子怎麽样,若是他不成,往后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说喽——”

在田里干了一辈子,皮肤晒得黑黢黢的庄家老汉蹲在地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刺鼻的烟草味儿飘过来,辣的红鱼直眨眼睛。

“听说咱们这位新陛下从小养在深宫,别的不行,在玩乐一事上最是精通,什麽蹴鞠投壶、猜枚斗蛐蛐儿,他最是拿手,几年前因他喜欢蛐蛐儿,底下人为了讨好他,专门从人手里搜刮蛐蛐儿进献大内,还有人因此丢了命。”

“嗐,这算什麽,他还专喜欢寡妇,那刑部侍郎王濂宁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每日瞧着未来的主子进出自己儿媳屋子,是什麽感受?我要是他,老脸都不知要往哪儿搁。”

老汉儿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私下议论主上,实数大不敬。”

红鱼正听得昏昏欲睡,忽见在里头读书的严钰走出来,一脸正色地为那位新皇辩驳。

红鱼抓起一把瓜子开始磕起来。

“新皇远在上京,与我等千里之远,坊间传闻,如何能轻信?据我所知,新皇这几年虽不算为国事呕心沥血,也算兢兢业业,前年,滨州黄河决堤,还是太子的新皇亲往堤坝监工,去年隆苏瘟疫,他更是不顾万金之体,为百姓亲自试药,如此英明之主,岂可背后诋毁?”

衆人见他如此说,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成,严家小子,你是读书人,我们自然是没你懂得多,我问你,新皇万般都好,他跟那周娘子的事,你却要如何辩白?”

“我——”严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新皇在做太子时便与那周家娘子牵扯不清,这也是天下共知的事,他实在辩白不了。

那老汉儿子赢了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不免得意:

“没爹的书呆子,回屋念你的书去吧。”

听见‘没爹’这两个字,红鱼嗑瓜子的动作一顿,擡脚便在暗处踢了一个石子过去。

“哎呦——!”那老汉儿子捂着膝盖,大骂,“哪个兔崽子敢砸我!?”

红鱼赶紧拉着还愣在原地的严钰开溜。

“谢......谢谢姐姐。” 严钰将手腕从她手中抽出来,退后少许。

红鱼指了指他屋子,又指了指方才那些人,摇动了下手指头。

严钰:“姐姐是想我好好读书,往后当一方父母官,好造福百姓,不要同这些无关之人计较,耽误大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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