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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神童,就是这样聪明。

红鱼拉过他的手,将手中剩余的瓜子放在他手心里,这才转身离去。

听閑话时间长了,忘记飞琼还没喂,再要晚些,它怕是要尥蹶子生气。

经过一户人家,瞧见里头有人正在练杂耍,只见瓷缸在他脚上上下翻飞,瞧得人眼花缭乱。

红鱼站在那里瞧了半晌,回去喂了飞琼草料,铲过马粪,摸着飞琼的脑袋站了半晌,终于还是推开隔壁的大门。

红鱼的钱所剩无几,她口不能言,看相算卦她是干不了了,必须学个新本事养活自己。

杂耍做起来虽累,但好在她练武的底子还在,因此学起来不算困难。

钱氏知道了,只说,“你一个姑娘家,怎麽学这个,多苦啊。”

红鱼只是笑笑,把借住在她家的租金给她。

离开那一日,钱氏拉着她的手,颇是舍不得,“钰儿还在学塾没回来 ,你等他回来,告个别再走吧。”

红鱼摇头。

钱氏只好道:“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艰难,若遇见什麽难事,可以随时回来找我们,啊?”

红鱼点点头,上马走了,出了村子,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忽然不知该去向何方。

只能任由飞琼带着她往前走,到了一个地方便停下来一段时间,然后觉得累了,开始奔赴下一个陌生的地方,周而複始。

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她便会想到云阳,想到道观......

想到青溪。

想着若是他还活着,如今会是什麽样儿,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变壮,吹箫的手艺有没有精进些......

不敢想,不能想,一想到便要做噩梦。

梦见他一次又一次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孤独死去。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走过多少地方,最后,一人一马来到了上京。

看着上京巍峨高大的城墙,红鱼觉得它像只巨大的吞金兽,稍不注意就能把她吞噬掉。

在去郊外叶山祭拜过关柏陈袅娘之后,红鱼进城住进一家客栈,打算先去京内有名的几家医馆瞧瞧,再拜访一下天下闻名的金明寺,然后离开。

这日,她把有些疲累的飞琼留在客栈,自己一个人徒步往一家医馆走去,因这家医馆的坐诊大夫医术精湛,因此来看病的人颇多,她排了大半天的队,仍没轮到她。

此时已近黄昏,红鱼又累又饿,打算明日再来,便转身回去。

经过一处巷子时,忽然觉得口渴,想到隔壁街的馄饨铺讨碗水喝,那铺子老板瞧她是个哑巴,怪可怜的,也没加以为难,捧了一碗水给她。

红鱼点头致谢,一碗水刚下肚,一擡眼,却在人群中瞧见一个身影。

她并不能瞧见那人样貌,只能瞧见他挺拔宽阔的脊背和微微露出的侧脸。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日头照在那人脸上,鲜亮夺目。

那时候,他为了攒钱养他们两个,时常捉山里的野兽去卖,每回都是到很晚回来。

回来时,也是这样的傍晚,这样的夕阳。

人来人往,影影绰绰,那人开始往另一条街走去。

‘啪嗒’一声,红鱼手中的陶碗碎落在地,如风一般追过去。

“哎——你这个小丫头,我的碗——!”老板在后头喊她。

可她什麽都听不见,只能听见那道身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红鱼猛地拽住他衣衫一角。

那人回头。

......

“姑娘,你做什麽?”

红鱼怔怔的,失落感在这一刻重重锤击上她心口,好半晌,被她拽住那人不耐烦了,她才慢慢收回了手。

“抱歉。”她比划着。

不是他。

是啊,青溪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还是她亲眼瞧着下葬的,他又怎麽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是她眼花了。

没管那人的怒骂,红鱼失了神一般转身,与一顶青纬小轿擦肩而过。

风缓缓吹起了轿帘,露出里头人的鬓角,以及在那鬓角一旁的左眼下,一颗极不起眼的小痣。

......

“陛下,方才那人已然甩开,您不必担忧。”片刻之后,那顶青纬小轿在一所住宅外停下,一直跟轿的那个嗓音有些尖细的男人,沖着轿中人恭敬开口。

里头人慢慢掀起眼帘,赫然露出一双异瞳。

他先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派人去查是什麽人,若是发现有一点可疑之处,格杀勿论。”

“是,奴婢遵命。”

那人弯腰,悄声将轿帘掀起。

里头人出来,擡脚进了宅子。

这里是刑部侍郎王濂宁的府邸,平日里住着的除了他,还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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