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1 / 1)

加入书签

('

衆人原本听那伶人讲红鱼从前的事, 正在兴头上, 却被这动静打断,不由暗自转头去瞧萧既笙。

周芸书率先开口:“陛下没事吧?”

萧既笙下颚微微收紧,顷刻之间已经複归原样, 神色平静,一双异瞳沉静如水, 无波无澜,叫人瞧不出喜怒。

“无事, 手滑。”

他掀起眼皮, 朝那伶人看去, “继续。”

那伶人小心瞅了周芸书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低下头去,“是,是,陛下,小人当真没有扯谎,贵妃......”

他见红鱼一直不吭声, 便急忙道:

“贵妃或许是当真记不起来了,当时那小郎君于小人有恩, 小人便想着报答,可这些年一直没寻着人, 因当初小郎君十分护着贵妃,同贵妃十分要好,这才忍不住开口询问,若是贵妃知晓小郎君去处,万望告知小人一二。”

此话一出,在场宫人皆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什麽叫‘十分护着贵妃’、‘同贵妃十分要好’?贵妃乃召宣王独女,那所谓的‘小郎君’便只能是外男,这一番话说得着实太过让人遐想。

一时间,宫人们皆屏声静气,一动不敢动。

“哦。”本以为萧既笙会大发雷霆,没成想他仍是那样淡淡的,仿佛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般,轻声开口:“原来如此,贵妃,你的这位故人如今在何处,既然有人问了,你便回答他。”

他的声音同他的人一样平静,旁人便是想窥探些什麽也窥探不出,但他身后的宋淳一瞧见他这幅摸样,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陛下这是动了怒了。

大抵是因为那伶人的那句‘小郎君’,也是,自己的妃子从前在宫外差点惹上命案,且还同一个少年青梅竹马,听那伶人口气,那少年同贵妃的关系还十分亲密,否则他不会直接向贵妃询问那少年的去向。

宋淳一打眼去瞧红鱼,却见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神色恍惚,叫人一看便知那伶人所言非虚。

“贵妃娘娘。”宋淳一提醒红鱼,暗自摇了下头,“大约是早忘了吧。”

如此情景,贵妃只能先矢口否认,过后再向陛下解释,才能平息陛下的怒气,不然今日还不知要闹成什麽样,哪成想贵妃却像是压根未曾瞧见他暗示一般,既不摇头否认,亦不点头,只呆呆望着陛下。

萧既笙回望着她,半晌,忽然转头对那伶人道:“今日是贵妃的生辰,遇见旧人,也算是喜事,你下去吧,记得领赏。”

那伶人连忙磕头,“多谢陛下,多谢贵妃,愿贵妃长乐无极。”

此后宴席照常举行,瞧上去仍旧是一派和乐景象,等散了宴,彩鹮陪着周芸书出去,到了人少的地界,才小声在周芸书耳边道:

“娘子,陛下好像没什麽反应......”

周芸书擡头望向天空,碧蓝的苍穹上,一轮火辣辣的日头高高挂在那里,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晒化掉。

“陛下心里怎麽想,要等往后才知道。”

“那......要是贵妃狡辩,陛下说不準就不在乎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在贵妃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的少年郎而已,那人又早死了,多少年前的事情,陛下当真会在意?更何况听闻陛下近来颇宠爱贵妃,枕头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说不準贵妃在榻上讲上三言两语,陛下便不再追究此事。

周芸书收回视线,两个人轻脚往阴凉的地界走:

“彩鹮,若你是男人,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有旁人,你会如何?”

彩鹮:“自然是生气,可......娘子,陛下喜欢的是您啊,怎会是那哑巴?”

周芸书忽然停下脚步,似是想到什麽伤心事,眼角微微发红,很快,她又笑起来,笑出眼泪。

“陛下?那个人可不是我的陛下,我的陛下早被他们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在哪个乱葬岗里,也说不定在哪个野狗的肚子里,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哭又笑,瞧着甚是渗人,幸亏此时都散了,没人注意到她们。

彩鹮瞧得心惊肉跳,这两个月她家娘子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总会说一些全然叫人听不懂的话。

“娘子。”她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仔细叫人听见。”

周芸书擡手抹掉眼角的泪花,神色已然恢複如常,“放心,往后这些话,我再不说了。”

她回头,瞧着远处站着的尹素容半晌,终于转过头来。

彩鹮道:“那尹太妃大抵在等人,大庭广衆的,也不知道避嫌。”

“老情人在这里,如何忍得住。”周芸书微垂了眼皮,终于轻声道:“走吧,把戏台子留给他们去唱,咱们就好好在台下看着,看他们唱念做打,怎麽把这场戏唱完。”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