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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苗春柳满腔的话语皆哽在嗓子眼里,问不出口。
她的关姑娘,这些年必定受了不少的苦。
只能叹口气,长姐般抚着她后背,“没事,没事了。”
半晌过后,红鱼终于理好情绪,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擦眼睛,拉着苗春柳坐,然而苗春柳却察觉到不对劲,猛地拉起她衣袖,将她的手露出来。
见到她手心里的疤痕,苗春柳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曾记得她手上有过这样的伤:
“这是怎麽弄的?”
红鱼将手收回来,摇了摇头。
苗春柳见她坐在那里,眼下带着乌青,双颊瘦得快没肉,神色中的疲倦掩都掩饰不住,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只好不再问下去。
为了哄红鱼开心,转头拉过自己与秦升的孩子到她跟前,叫他行礼,喊姨妈。
那孩子也不认生,睁着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朝红鱼笑。
红鱼连忙拉他起来,随手抓起一把冬瓜糖叫他吃,那孩子吃了一颗,弯着眼睛道:“多谢姨母,很甜。”
红鱼看着他,也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又发起愣来。
她离开云阳时,这孩子还没出生,如今,他已长得快到她腰高了。
已经这样久了。
苗春柳见她发愣,便示意一旁的秦升将孩子领到一边去,“你还是这样喜欢吃甜食。”
红鱼微微笑了一下。
她会慢慢戒掉的。
又听苗春柳接着道:“你离开这些年,我们常去小官人的坟头祭拜,只是不知道你的消息,也不知该说些什麽,还有那间道观,我每隔一段日子便差人去洒扫一遍,里头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有去年竈房忽然塌了,大约是年岁太久的缘故,我便着人又重新盖了一个......”
她絮絮叨叨说着,红鱼却没什麽反应,只是静静听着,待她说完,红鱼方才摇摇头。
苗春柳不解其意,直到红鱼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脸上才露出些许意外之色。
“不去管这些了?”
红鱼应当是顶舍不得小官人的,怎麽如今......
害怕是自己意会错了,不禁又问了一遍,待又瞧见红鱼点头,苗春柳心头的疑问不禁一个个冒出来。
她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麽,竟要从心底里弃了小官人不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合乎情理,毕竟她如今已然嫁给皇帝成为贵妃,自然要摒弃前缘往前走,如此也好,至少小官人不会再成为一个疙瘩,叫她伤心。
苗春柳点头:“好,你能想开了也好。”
红鱼知晓她大抵误会了什麽,也没出声,拿起桌上一个橘子替她剥着,忽然又听苗春柳问:
“陛下待你可好?”
红鱼剥橘子的手一顿。
苗春柳未曾注意到,紧接着又问:“你可喜欢他?”
红鱼垂下眼睫。
喜欢谁?萧既笙麽?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红鱼剥下一瓣橘子递给苗春柳,又剥下一瓣塞进嘴里,汁水流淌在舌尖那一刻,不由蹙了眉。
真酸。
她摇摇头,对苗春柳微微一笑。
苗春柳张了张嘴。
不喜欢?那她为何嫁进宫里来?难不成是皇帝逼迫?
正待要多问几句,便有小火者进来,“官人娘子,时候到了,请吧。”
这话叫苗春柳愈发疑惑,不是红鱼将他们接来的麽,怎麽这就要他们出去?
她看向红鱼,却见她亦在怔仲,片刻后,对自己笑笑,比划着。
苗春柳明白她的意思:“贵妃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红鱼点头,将他们送至殿门口,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正要回去,却见小火者又领来一个人,红鱼定眼一瞧,脚下却再不能动了。
王玄走上前来,向她行礼叩拜:“见过贵妃娘娘,多年不见,不知贵妃娘娘如今可好?”
红鱼站在檐下,转头瞧了下一旁一直守在那里的小火者,仿佛明白了什麽。
萧既笙将自己接回宫里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一阵冷风吹过,红鱼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于是裹紧了衣裳,叫王玄起身。
待萧既笙听到小火者的禀报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夜色漆黑如墨,殿内只燃着一盏烛光,烛火跳动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也不知是不是刚从榻上起来不舒服,皇帝披散着头发,眉头微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冷意,叫人不敢靠近,便连看上一眼都心惊胆战。
小火者战战兢兢禀报着在栖霞宫的所见所闻,然而他发现自己越说,皇帝身上那股冷意便越发浓郁,尤其是听到贵妃表示不喜欢他时,那股冷意仿似利箭在空中穿梭,射过那根灯烛时,烛光猛然跳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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