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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面面相觑,是啊,方才陛下说的什麽自己不是萧既笙的话,又作何解释?
从他自己口中说出的话,难道还有假?
衆人擡头向那道玄色身影看去。
难不成,他当真不是萧家血脉?
马亮朝丹陛上使了个眼色,周芸书便站出来,柔声道:“两位大人所言不虚,我早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陛下才想将我和关娘子换了,想......”
她似是哽咽了下,抹了把眼泪道:“想杀我灭口。”
衆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忽然失心疯一般抱住关娘子尸体,却原来是因为想置周娘子于死地,却发现杀错了人。
可......陛下不是一直不喜欢关娘子麽,又为何忽然为她如此发狂?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的计策不成?
到了这个地步,大臣中已经无人再站出来为萧既笙说话,马亮瞧见这一幕,满意一笑。
“来人,将这个冒充皇室血脉的贼人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即刻便有无数士兵上前来,急切地等着立功封赏,即便活捉不了,砍下一只臂膀,一个耳朵,也能抵上万两黄金。
喊杀声震耳欲聋,从数丈之外,如闷雷之势传来,惊心动魄。
宋淳一高喊:“禁卫军何在?保护陛下!”
然而原本数百人的禁卫军早被王真调去了将近一半,只有几十个人应声而来。
这些人即便再英勇善战,面对如山一般涌过来的士兵,也只能是螳臂挡车。
而萧既笙却好似对这一切毫无知觉,见御医久久不来,便将衮服上的长袖撕扯成一条条长布条,包住红鱼腹部的伤口。
“还疼吗?”他摸了摸红鱼的脸,见她脸上被自己蹭上了血,连忙用手背去擦,却发现越擦越多。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鱼姑娘这样爱干净,若是发现自己弄髒了她的脸,她定然要生气的。
萧既笙握住她的手,这样热的天,她的手却好似刚从冰窖里拿出一般凉,他隔着衣袖给她搓了搓,轻声道:
“咱们不参加什麽封后典礼了,我先带你去找御医,然后再给你打水洗脸好不好?”
红鱼坐在那里,双目紧闭,身子歪歪扭扭,倒了下去。
萧既笙接住她,将她抱起来,只觉得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轻,好似天地间一片极不起眼的羽毛,随时就要乘风起飞离他而去。
宋淳一见他如此,再也不顾及什麽君臣情分,挡住他去路,提起他衣领,哑声道: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醒过来!先帝为了培养你,呕心沥血,到死都没闭上眼睛,我父亲为了让先帝放心,主动往自己身上泼髒水,他逼我,逼我不能在朝做官,只能挥刀自宫,进宫服侍你。”
“还有尹公明尹大人,为了你,为了先帝的旨意,早早离世,害得素容孤苦无依,没了亲人......”
宋淳一手上不断用力,“陛下,您不能对不住我们,不能。”
萧既笙淡淡擡眼看他:“走开。”
宋淳一不动。
萧既笙擡脚,猛地踹上他腰腹。
宋淳一眉头紧蹙,摔倒在地。
萧既笙越过他,一步步往丹陛下走。
“陛下——!”
那些保护他的禁卫军无暇分身,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离丹陛越来越远,走入那些作乱的士兵之中。
那些士兵猛然间见萧既笙抱着一具满是鲜血的尸体缓缓走来,一时被他气势所迫,竟不敢动手。
这样的威严,这样的清贵,当真不是不是皇室血脉,只是个西贝货麽......
马亮远远瞧见这一幕,心下大喜,高声喊道:
“还等什麽,上,将这贼人拿下,生死勿论!”
方才还只是要活捉,这会儿已经是生死勿论。
萧既笙抱着红鱼慢慢往前走,仿似全然未听见声响,亦没瞧见士兵们蠢蠢欲动的眼神。
有士兵大着胆子,手持长刀,扬手便沖过来。“陛下——!”
远远的,宋淳一瞪大眼睛。
萧既笙的后背被重重砍了一刀,衮服裂开,有血从后背蜿蜒向下,经过小腿,滴落在花岗石上。
他仍旧好似毫无知觉,只抱着怀中人往前走,所过之处,血迹流了一地,很快,又被雨水沖刷干净。
见他毫无反抗之意,士兵们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
很快,萧既笙手臂、大腿上也添上许多伤口,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连眼睛都没眨,只是更加用力地将怀中人抱紧。
这时,一柄刀落下,擦着他鼻尖,往红鱼身上落去。
萧既笙这才如活过来一般,擡脚将那人踢翻在地,可那刀仍旧在红鱼手背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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