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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周芸书向丹陛下望去,只见好些逼宫的士兵已然放下武器,那些鹰盔军正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掉仍在抵抗的人,马亮、李彦茗,连同她的公爹王濂宁已经开始逃窜。
王濂宁最是胆小如鼠,一个锦衣卫捉住他,吓得他连忙哭天抢地地求饶,瞥见她的身影,眼睛一亮,指着她叫唤道:
“陛下!陛下饶命,都是她,都是这个毒妇挑唆的,微臣真的什麽都不知晓啊陛下......”
于混乱中躲避在太和殿内的大臣和宫人们闻听此言,齐齐一愣,向周芸书看去。
无数双视线注视下,周芸书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瞥了一眼将她卖了的王濂宁,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周娘子。”忽然,有人开口唤她,周芸书转头,只见宋淳一带人过来,淡淡望着她,道:“请吧。”
宫人按住她,将她双手绑住。
周芸书往丹陛下望去,只见混乱之中,那道玄色身影仍旧旁若无人一般抱着怀中的尸体,往前头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哈哈大笑。
“陛下,萧既笙,关青溪......好吧,我承认,你技高一筹,是你赢了。”
随即,她又忽然止住笑意。
“可是你赢了又如何,关红鱼她还是死了,你算来算去,终究还是没算到这一点吧。”
萧既笙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脚步一顿。
周芸书见状,笑得更加厉害:
“瞧,我说到你心坎儿里了,难为你,同我做这麽长时间的戏,可惜你的戏演得太过火,把你心爱的人都给骗了过去。”
在得知如今的萧既笙不是她的太子殿下,而是先皇叫人带回来的一个叫关青溪的人之后,她便着人调查他与关红鱼的关系。
在多番打探下,终究被她挖出一个秘密。
原来关青溪曾做过关红鱼的护卫,两人相依为命,彼此形影不离,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那时,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关红鱼写‘青溪’两个字给萧既笙,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名字,又怪不得她瞧萧既笙的眼神那样不一般,因为他原本就是她的情郎,只是被巫医篡改了记忆,变成萧既笙,并且要按原本萧既笙的人生轨迹去‘喜欢’自己这个陌生人。
何其可笑,何其滑稽!
而自己还只以为原本那个喜欢自己的太子殿下萧既笙还在,为他对自己不经意间流漏出的陌生和抗拒伤心,在发觉他可能对关红鱼这个新纳的贵妃上了心时,更是心如刀绞!
错了,错了,全错了。
她喜欢的不是他,他在意的也不是她,而是关红鱼,即便早忘记她,再次相见,他还是被她吸引,对她倾心。
只不过......
周芸书眼底隐隐浮现一抹快意。
那巫医还当真是厉害,当年为了将关青溪彻底变成萧既笙,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在他脑海里深深烙下独属于萧既笙的记忆。
每当他对关红鱼有所亲近,有任何恢複记忆的征兆,他的脑袋便会疼痛难当,待到他心头那抹对关红鱼的感情消退些许,他才不会痛苦。
换而言之,他如今的身体在排斥他脑海深处属于‘关青溪’的记忆,以及由那份记忆而对从前的人和物所産生的感情。
于是,他便只能在痛苦中对关红鱼若即若离,不断试探,不断痛苦。
等他的身体对这份痛苦厌了,倦了,便会开始对引发这份痛苦的主人産生杀意。
然而很显然,他并不想杀关红鱼,反而一直在放纵自己陷入对她的沉溺之中。
然而由于误以为关红鱼只是将他当做替身,对他没有半分情意,他的那份沉溺开始显得那样矛盾。
他一方面想远离她,甚至伤害她,一方面又渴望得到她的爱。
多麽可悲的一个人吶。
他整个人,就是那个被先帝灭口的巫医的木偶,情绪由他摆弄。
然而,一切都是他活该罢了。
若不是因为他,先帝怎麽会费尽心思杀掉太子殿下?
他是那样好一个人,良善、孝顺,说话永远轻声细语,就因为他不喜政务,不能按先帝要求随手便能写上一篇治国方略,便要遭此灭顶之灾,被人悄无声息夺去性命。
他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那样年轻,死之前还惦记着病快些好,好赶紧去向先皇请安。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死后,连块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就那样在深夜里,悄悄被毒死,由几个小火者拉出去烧了。
他的死,仿若黑夜里落下的一片树叶,一点声响都没有,没人记得他,甚至他从小到大用的姓名和样貌,也要被人占了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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