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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先皇没找到萧既笙之前的一个替代品,等真品寻回来了,便将他随手一扔,擡脚碾碎,什麽都没留下。
尤其可恨的是,他们不想自己手上沾血,便借她的手去杀他。
那一日那碗送太子归西的药,是尹公明哄骗她煎下,又喂给太子殿下的,在她离开后不久,他便一命呜呼。
然而,她却什麽都不知道,甚至。
将害死他的人,当成他去爱。
周芸书嘴唇不住发颤,眼睛红成一片,她望向萧既笙,牙关咬紧。
所以,她要让当年参与那件事的所有人,尤其是萧既笙,那位取代心爱之人的皇帝陛下,同她一样,痛不欲生!
瞧见萧既笙浑身是血的背影,周芸书心中只觉得隐隐的痛快。
她猜,他本来是想着将自己与关红鱼对换,然后处死自己,将关红鱼放在身边,天长日久,一点点让她喜欢上他,然而......
周芸书见萧既笙背脊紧绷,嘴边笑意愈发大了起来:
“陛下啊,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您感觉如何?”
萧既笙背对着她,不发一语。
周芸书见状,嗤嗤笑出声:
“陛下,其实您挺高明的,但是您安排好了一切,算计好了一切,可还是没算出关红鱼根本不愿与我互换,不是吗?她宁愿死,也不愿再呆在您身边。”
最后一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砸在萧既笙心头,终于叫他转过身来。
红鱼闭眼安静躺在他怀里,衣袍湿漉漉下垂,水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像是她从前时常吹奏的那支乐曲。
“想知道为什麽吗?”周芸书被人绑着,神色却十分悠閑,
“您自己数一数,她身上有多少伤是您造成的?她进宫这一年多来,您又给过她几次好脸色?她被您恐吓,被您罚跪,被您关昭狱。”
“她跟老鼠抢饭吃的时候,您在哪儿,她在雨夜里晕倒,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在宫门外带病扣门的时候,您又在哪儿?哦,您在我房门外候着呢。”
她望着萧既笙,缓缓张口:
“陛下,你的鱼姑娘,恨死你了。”
“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所以,你怎麽还不去死啊。”
做梦(虐男)
你怎麽不去死啊。
去死。
周芸书的话, 如同杀人不见血的钢刀,刺入萧既笙的心髒。
她每细数一条他的罪状,他的脸色便白一分。
望着红鱼紧闭的双眼, 他想,是啊, 他为何还不去死。
就算他失了记忆, 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 就算他只是为了诱周芸书入局,不想叫人瞧出破绽,又生气她将自己当替身, 不将自己当回事才对她不管不顾,就算他有千百种借口——
都不是他伤害她的理由。
他对她这样不好, 一遍遍伤她的心,让她受伤, 让她难过。
他都不敢想, 当她千辛万苦认出自己, 却被他一次次无视、伤害时,是怎样的心情。
一想,整个人便似在油锅里熬着。
她那样聪明一个人,定然瞧出来他在有意将她与周芸书调换,他连易容的工具都差人送了过去,可是她拒绝了。
在云阳之时,徐文期父子两个那样待她, 害得她连饭都吃不上、衣都穿不起,每日同山里的野兽斗智斗勇, 惹得一身伤,夜里更是经常被噩梦惊醒。
可即便如此艰难, 她都从未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她心中变成比徐家父子更可怕的存在。
她已经彻底对他失望,所以,她放弃了易容,放弃了同周芸书互换。
她不要他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走了,同时,也将他狠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翻不了身。
白绫紧紧缠在她脖颈,不断收紧之时,她该多疼。
萧既笙垂头,看红鱼紧闭的双眼,她长长的鸦羽覆盖在雪白的皮肤上,整个人无声无息,了无生气。
她死了。
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周芸书说的对。
他该死。
什麽帝王霸业,什麽皇家尊荣......这些,都算个什麽东西!
就为了这些东西,就为了这些无用之物......
他的鱼姑娘,死了。
萧既笙将下颚贴在红鱼湿漉漉的头顶,继续往前走。
还以为方才周芸书的那番话会让萧既笙做出什麽沖动之举来,见他神色平静,只是抱着红鱼离去,宋淳一一颗心稍稍放下。
王玄望着萧既笙怀中无声无息的红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来到宋淳一身边道:
“宋公公,陛下这是......”
宋淳一望了一眼了无生气的周芸书,随即回头道:“将逆党抓获,善后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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